42、第 42 章_听说你想制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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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真的没有脖子以下!!!】

  是什么表情?

  包房内炫光闪烁、狂风骤雨。

  江弈一遍又一遍问:“我是什么表情?”

  纤长的手指爬上汗湿的脸,一点点勾勒着还完好的轮廓,娇艳的红唇吐出氤氲的热气,字不成句,“很、很性感……”

  后方一双赤条条的手臂如水蛇一般缠上他的脖颈,艳红的舌尖舔舐着他的耳廓:“性感到光是看着、就忍不住了……”

  “我是什么表情?你看到破绽了吗!”他左手抓上自己的脸,将挤到五官变形,指间遗露出的目光猩红。

  “不可能、我没有破绽!”

  对可能被看穿了的恐慌化作了暴戾在血肉里横冲直撞,无论怎样都无法通畅。

  “我是什么表情?你为什么要笑啊?!”

  他粗暴地揪住长发甩到一边,又一把将身后娇柔的身体拽至身前,动作毫无怜惜。

  眼球血丝密布,动作疯狂蛮横。

  “你在可怜我吗?”

  额角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撕裂,鲜血浸红了白纱。

  “你发现了吗?”

  “你怎么可能发现!!”

  不可能被发现的,纪九韶一定没有发现。

  讨厌憎恨恶心他都可以,让他腐烂化脓都好,唯独那种东西,不能被纪九韶发现。

  那是他最厌恶的、如果可以宁愿连着血肉一起剥离掉的东西。

  就像是一个病灶,从相遇的夏天开始如影随形地折磨他,不断地扭啊咬啊忍啊拗啊,哀嚎着渴求着,连在梦里都不让他安宁,无论怎么做、做什么都没法根除。

  额前汗湿的头发一下又一下戳进眼珠。

  但江弈一点都不觉得疼。

  只有一道声音在脑海里疯也似的叫嚣:是恨是恨是恨!

  那份浓烈到无法自抑的在意,一定是源于恨。

  夏天太热了。

  a校的混混头子说。

  车座烫腚,铁棍烫手,马路烫脚,歇架吧。

  于是,无事可做的混混们聚集在校门口、树荫下、走廊边,抽烟侃大山,戏弄过路的学生,发出一阵又一阵不怀好意的哄笑。

  混混头子难得没跟他们待在一块,他大半个夏天都趴在教室最后一排吹风扇。

  t恤拉到胸口,融化一半的冰水贴在脸上,尽可能汲取每一丝凉意。

  聒噪的蝉鸣,流动的树影。

  讲台上比和尚念经还要催眠的声音。

  他杵着脑袋打盹,一整年的觉在夏季的下午里补掉了一半。

  偶尔睁开昏盹的眼,看树,看云,看走廊上的女生,看松垮的白衬衫,看黑漆漆的后脑勺。

  察觉有人望过来,又转去看树,看云,看女生,然后若无其事地耷下眼皮继续昏昏欲睡。

  高二的夏天热烈、短暂,他打着盹就过去了。

  但它的余韵过于漫长。

  漫长到往后很多年午睡时他总恍惚以为自己还在那个夏天,他只是打了个盹,稍微掀一掀眼皮,就能看见树、云和背影。

  可是那个夏天早该结束了。

  不自觉的在意也是。

  欲-望即将喷薄的末尾,赤红的眼珠在女人惊恐的目光中放大。

  于鼻息交融的距离,男人癫癫的笑:“我是什么表情呀?”

  这个夏天,一定要彻底结束一切。

  想从名为纪九韶的阴影里解脱,就只能去恨。

  “车开回去了,不过江先生没回家,半道让我送他去……御园。”

  想到那家店门口红红绿绿的灯牌,以及从里面走出来的男女,老林对着电话老脸发红地解释:“嗯……就是看起来不怎么正规的洗浴会所。”

  江弈的精力果然是解不开个谜。

  结束通话,纪九韶放下手机,稍稍抬头,安静地凝视夜空的某一处。

  在他说完那句话后,江弈脸上、眼里露骨的狂热都在一瞬间冻结。

  平日燃着火焰的瞳仁里一片死寂,过了很久才换成了笑。

  他从来没见过那样古怪的笑容,像是用刀一点点生刻到脸上的,不像人的表情。

  “你在嘲笑我吗?”

  纪九韶想,为什么是嘲笑?

  在后边站了许久的高个子忍不住出声提醒:“纪少,这份资料少爷叮嘱我一定要看着你你今天看完,否则……”

  纪九韶收回视线,望向他手里的牛皮纸信封,替他说完后半截话,“否则就不让你回去?”

  对周博明任性的行径他已经习以为常,纪九韶仰头靠在椅背上,闭目揉按额角:“他查江弈了?”

  这个时间点还专门差宁一送信件,十有八九是为了陆言,而最近跟陆言走近的人也只有一个。

  信封里装的是谁的资料,显而易见。

  说来自己办公室里也有这样一份资料,不过是还没拆封的,在今早他认为已经不需要拆封了。

  高个苦笑着点头,“纪少也知道,少爷不喜欢身边跟人,我不在,他身边肯定没人。尤其这段时间,a京那边不安宁……纪少自己也要小心一些。”

  “那些事跟我没什么干系,我现在只是一个商人。”纪九韶轻描淡写地略过这个话题,伸出手,“资料。”

  高个识趣地噤声,撕开牛皮纸封口将资

  料递过去。

  这份资料里,除去最基本的生平履历信息,还附带了一大沓以江弈为主角的照片,不过每一张照片里的配角都不一样。周博明寄这些照片的用意再清楚不过,想让他看清江弈有多滥情,对陆言也一定是另有所图之类的。

  看来对自己下午拦着他打江弈一事,怨气不小。

  目光蜻蜓点水地掠过一张张照片,纪九韶想,原来没有自己的时候,是这个样子。

  照片里的江弈搂着抱着亲着甚至是压在另外一人或几人身上,眼角眉梢多数时候悠然含情,笑容暧昧又浪荡,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散发轻浮低劣的气息。

  总被江弈像野狗一样死死盯着,让他没法想象江弈不看自己的样子。

  高个先前跟自家少爷看过这些照片,他还记得少爷是一边看一边骂,差点没气得把照片都给烧了。

  这时再一次被动欣赏一遍照片,还是不由得感慨这男人手段高超。

  模特演员学生各行各业应有尽有,荤素不忌,令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正在心里感慨,他忽然眼尖地注意到纪少匀速翻动照片的手指在某一张上顿住了,忍不住仔细多看几眼。

  那是一张近距离拍摄的照片,大概是谁放到社交平台上又被扒下来的,背景是海滩,江弈一只手撑在躺椅边,脸上挂着调情的笑正向椅上的男孩倾下身去,而另一只手刚摘下脸上的墨镜。白天光线很好,他的左耳耳钉被阳光折射出蓝晶晶的光,手里的墨镜也折射出一线光。

  指尖划过照片上的墨镜,纪九韶将这张抽出来放到一边,又继续翻看之后的照片。

  几分钟后,高个仔细观察被纪少挑出来的四张照片,看了好一会,愣是没看出什么名堂:“纪少,有什么蹊跷吗?”

  纪九韶慢慢捏着鼻梁,没有回答他,反而对照片里人轻缓自语:“没碰到你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记性不是很好。”

  照片上的墨镜,都和海滩照片上的是同一副,也跟四年前他亲手架在江弈鼻梁上的是同一副。

  “宁一。”纪九韶喊道。

  高个肃立。

  纪九韶搁下照片,“向陈警官检举一家叫御园的洗浴会所,”思索两秒,又道,“理由是聚众淫=乱。”

  清晨。

  倚在车边甩着车钥匙的金克年望见从局子门口走出来的身影,吹了声口哨。

  江弈身上的衣服还是昨晚那一套,皱巴巴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脸上还贴着沾血的纱布,眼睛下面挂两黑眼圈。

  其憔悴凄惨的模样让金克年捧着肚子笑到直不起身,“哎哟我靠,你怎么这幅德行,哈哈哈哈,怎么进去的快给我说说……”

  江弈脸更青了,“闭嘴,笑个蛋。”

  要不是喊老头来领人等同于找骂,他也不会拉下面子喊金老二过来。

  昨晚他大战正鼾,突然被破门而入。蓄势待发的老二直接被“别动!临时检查!”的声音吓焉了。

  然后他被按在了床上。

  冲进来的人连解释和打电话的机会都不给他,二话不说把他们全部铐进局里。

  四年前他进局子跟进自己家一样,里头的人几乎都认识江弈,也认识江爹,一般不会太为难他。但这次的像是对他和他爹都不感冒,抓着他严加训问了一整夜,小灯对脸照着让他巨细无遗地交代。

  三言两语说完苦逼的遭遇,用脚踢车门,“快开车,老子饿了。”

  金克年笑到出泪,“夜路走多了难免碰到鬼,天天钻夜店会所,被扫进去了吧哈哈哈哈——是谁这么公正不阿威武不屈富贵不能淫的,我得去给他送面锦旗。”

  江弈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开车啊!老子去你那呆几天。”

  昨晚翘掉了拍卖会,脸上还带着伤,回去给老头看见不知道又会怎么烦他,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金克年抹掉眼角泪花,上车收住笑问正事:“话说你事儿解决了?”

  “算是吧。”道过歉,纪九韶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关注他了,只要挨过这段时间,那还不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那就好,你赶麻利儿的收尾,别等大哥真找到你头上,到那时候就真没那么简单就能过,我也保不住你。”

  江弈打着呵欠点头,等jnn撤掉热点,接下来只需要把麟子推出去担责,再拿钱塞住那些证人的嘴,最后由魅金发表道歉声明就行了。

  不过放贷的业务得先暂停一阵子。

  当务之急,还是把刘胖安安稳稳地送走。

  “对了,你的小情人在找你,电话都打到我这里了,说联系不上你,担心你是不是出事了。”金克年斜旁边漫不经心的人一眼,“你他妈能出什么事,在床上出事?一颗少男心喂进了狗肚子里,可惜了。”

  江弈眼皮都不掀,“哪一个。”

  “你从皇品带走的那个。”

  “阿彦?”

  金克年踩着油门,扭头一脸幸灾乐祸:“他好像说要来找你。”

  江弈挑挑眉,没什么想说的,“对了,过两天帮我演一场戏,”不等金克年拒绝,“就当是送我的生日礼物。”

  金克年直接翻白眼,“这次又是谁要遭殃了。”

  “我要追求我的老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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