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_听说你想制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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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4 章

  纪九韶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具白皙的身体低伏在他身上,刚解开他衬衫的扣子。

  视线越过青年,床脚的男人跷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手里举着单反,镜头正对着他,大概是从镜头里看见了他睁眼,二郎腿“啪嗒”一声从腿上滑了下去。

  “下去。”

  年轻的身子微微瑟缩,回头求助付钱让他这么做的男人。

  那个男人像是石化一样,但神色却是极其诡异,透着一丝叫惊恐的东西。

  “你……不要做么?”小男生稍微撑起上身,指着他的下身问。

  “下去。”纪九韶重复。

  过于冷静的语调让男生的脚趾蜷缩了一下,他犹豫着从客人身上起开,确认问:“药起效了,你真的不要做么?”

  “是什么药。”纪九韶支起身体,坐在床头问他。

  小男生又回头,见那个人还维持着刚才的模样,只能乖乖解释:“是夜店里流通的药,听前辈说有迷昏和催情的作用,药效不快,大概半小时后会让人感觉到头晕,四五十分钟后有催情的效果……”

  “还有?”

  “被做了什么第二天可能会不记得,甚至有人会以为是做梦之类的,所以很流行。”

  “你能拿到这种药?”纪九韶问。

  小男生点头后又拼命摇头:“不是我下的药!”

  “我知道。”纪九韶低眸瞧了瞧自己敞开的衬衫,“你去把药拿来。”

  “你……你醒了。”

  床脚幽幽飘来的声音像几天没吃饭。

  纪九韶没有理会床脚的人,“去吧。”

  付钱的江少说他今晚的客人是房间里的人,所以该听谁的?小男生迟疑着又回头,见江少并没有反对,便乖巧地点点头穿上衣服出去。

  纪九韶将被解开的几个扣子一一扣上,“经过他人手的东西,你以为我会咽下去。”

  江弈现在的大脑跟浆糊似的难以转动,也就是说……纪九韶当时根本没有喝下去?

  “我跟你说过小希的故事。”纪九韶抬眸看着床脚青白的面孔,“我也姓纪。”

  如同一盆冰水从头顶灌下,“是……你是纪九韶。”

  一直戴着准继承人的头衔,不时刻保持绝对的清醒可能早就已经没有纪九韶了。

  随即江弈陡然想到什么,“所以不止是因为洁癖!不喜欢别人碰你的东西、接近你,还有近乎病态的消毒行为,不止是因为洁癖。”

  纪九韶没有秘密被点破的惊讶,反而很是坦然,“这样可以隔绝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还真是符合你作风。”江弈狠狠咬着牙龈,“但你不是起反应了吗?”

  这是江弈唯一想不通的一点,如果不是进来后看见纪九韶下面确实有反应他也没胆子下手,起反应了那说明纪九韶确实喝下去了。

  “尝一点才知道药效果是什么。”纪九韶坐在床头淡淡地看他,“想看看你又想玩什么,原来还是这些不入流的手段。”

  这话对江弈来说不痛不痒,反而嬉笑:“毕竟我就是这样的人。”

  说话间他的视线已经往松纪九韶下面瞟过好几次,凸起确实不是视线错觉,纪九韶也不是性冷淡,怎么说话还这幅有条不紊的样子,好像下身完全没有反应一样?

  纪九韶扣好最后一个扣子,向江弈伸出手。

  江弈秒懂,起身单膝跪在床上,身体前倾伸长手将相机交过去,万分诚恳:“没拍几张,你看你衣服都没脱完。而且那家伙很干净,后面还没开过苞的。”

  纪九韶没接过单反,问出困扰许久的一个问题:“是什么让你认为我喜欢男人?”

  现在想想,似乎从一开始江弈就默认他喜欢男人。

  江弈表情疑惑:“你不喜欢吗?”

  还不用提陆言,都跟自己接吻了,他妈还能是纯异性恋?而且看见同性亲昵的行为也很习以为常的样子,怎么想怎么看都是双。

  “九少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对男人也可以?”这是江弈唯一能找到的理由,他讪笑着说:“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所以今晚的事咱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行吧。”

  对男人也可以?江弈说话不可信,但是现在这副在理所当然的样子不像作伪,纪九韶回想自己哪里表现得像gay,没找到头绪,不再说什么,转而看向江弈手里的单反。

  “照片打算寄给谁看?”

  江弈心底咯噔一下,哪敢说是给岳家,他一直惦记着岳小姐和纪九韶的事情,那个岳小姐是万象城项目最不稳定的一颗炸弹。

  本来想趁机拍点照片搅黄婚事,结果被反套路这种事他自己也觉得很耻辱。

  搜肠刮肚找不到借口,最后肩膀一耷,谄笑:“我看,当然是我自己看,是我仰慕九少的英姿,忍不住拍几张留做纪念。”

  纪九韶忽然伸手圈住他的手腕往后一带,江弈径直扑到床上,单反也摔到一边,不等他翻身,背后被一道极其陌生的气息笼住,上方的阴影将他整个人覆盖。

  “仰慕?”

  一只手从背后绕过来,跟话音一样冷硬的手指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扭过头去看后方的人,“和

  别人接吻的时候也要看我,现在又只要看着就满足了?”

  动作比平时更直接暴力,脖子像快被扭断一样,江弈甚至觉得自己的下巴可能真撑不过今晚了。

  天花板投射下来的灯光被身上的躯体遮住,纪九韶将他的一只手禁锢在头顶,居高临下地垂下头来看他,像他作弄金老二时的姿势,面孔依旧是平静无波,但江弈看见那阴影里的眉间夹着一丝说得上燥气的东西,这个发现让他几乎窃笑出来,好像脖子下巴处的疼痛都消失了。

  男人就是这种生理性的欲1望被激起来后无论如何都没法佯装平常的生物。

  呼吸、声音、控制力,再怎么压抑都会暴露出不同。

  下一秒,腰上忽然多了一只手,只听“啪嗒”一声,不等江弈反应,皮带被解开了。

  “干什么!”脖子被扭到极致,脑袋陷在软和的棉被里,说出来的话毫无气势。

  腰上一松,皮带被扯掉,江弈看不见后面,伸另一只手去抢,却是自投罗网,两只手都被按到头顶。

  男生回来得很快,因为送金克年过来的服务员没走远,他身上还带着药。

  再次走进房间,里面拍照的人和被拍的人反了过来——刚才还在拍照的江少,双手被他自己的皮带束缚在床柱上,大概是挣扎得太厉害,手腕上的皮都磨破了,红彤彤的。

  纪九韶接过小瓶子把玩着,问他一般要放多少的量。

  “五百毫升的酒里滴两滴就足够放倒了。”男生说。

  为什么这玩意会出现在这?

  江弈之前完全在震惊状态,压根没听纪九韶说话,也没有注意纪九韶让小男生出去做什么,现在看见小瓶子脊背发毛,纪九韶要这个东西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用到谁身上……

  “你放了几滴。”纪九韶转头问江弈。

  “一滴、真的只有一滴。”江弈就差发誓了。

  纪九韶扭开盖子,往桌上准备好的酒杯里滴药。

  江弈眼睛一眨不眨地数着:一滴、两滴……三滴?四滴!

  这还真他妈不愧是纪九韶你啊?!

  “你想对陆言、苏、我或其他人做的事情,不如亲自体会一下。”纪九韶圈着酒杯摇晃均匀,递到江弈嘴边,“自己喝?”是询问也是陈述。如果反抗会怎么样?江弈紧咬牙关紧抿嘴唇,在脑子里盘算今晚有没有逃跑的机会。

  “泼掉的话,下一杯我会加翻倍的量。”纪九韶像是知道江弈的想法,淡淡说道。

  翻倍?那tm会死人吧?江弈再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颤抖着松开嘴唇,将那一杯加料的酒全部喝下,一滴都不敢漏。

  见江弈喉结滚动咽下最后一口,纪九韶将杯子搁到一边,吩咐男生看着他,脚一抬往浴室走去。

  身上还残留着酒吧混杂的酒气,刚才又被人坐在身上蹭了好一会,他的忍耐差不多到阈值了。

  纪九韶赤身站在淋浴头下,温水冲洗着身体,也带走了一整晚的不适感。

  每次搭上江弈,简单的事情就会变得麻烦不少,也不知道从哪一次开始,他就已经有处理麻烦的觉悟了。

  纪九韶将额前的湿发抓到脑后,低头看见下身还在半昂状态的欲望。

  不过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再理会,当然不是性冷淡,只不过这点程度还不算什么,他只喝下一点,药效最强的时间在江弈他们到之前已经过了。

  江弈会把一个男人送到自己床上然后当摄像师这种事,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

  对男人也可以?他没有试过,也没有试的想法。而且他对那个小男生也没有产生任何想法,纪九韶不知道江弈莫名自信的结论是从哪里得来的。

  浮光掠影般划过这样的想法的时候,一道灼人的视线像火柴猛然划亮脑海。

  那一瞬的火苗像是实质地燎过躯体,纪九韶指尖一僵,将龙头转向冷水方向,冰凉从头顶浇下,冷却至脚底板。

  浴室水花四溅,纪九韶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意识到有些麻烦了。

  应该是加了四滴的原因,药效来得格外迅猛,不知过了多久,江弈眼前跟散光似的,头顶上的灯光变成大片大片的白光,大脑不受控地昏沉晕眩,躺在床上浑身无力而且格外口渴。

  在喝过小男生递来的第三杯水也没缓解一点渴意之后,江弈咬牙往下示意:“你、帮我弄弄。”

  男生听话地拉开他的拉链。

  “放开。”

  身后男人的声音让男人停下动作,收回还没碰到的手。

  纪九韶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走到床边,低头看了一眼江弈的状态,床铺已经被蹭得乱做一团,江弈身上的衬衫也皱巴巴的,瞳孔涣散,反应力迟钝不少。

  “你洗这么久在里面做手工活?可以放开我了吧。”身体像在发烧,喉咙发出的声音嘶哑至极,“我真的憋不住了。”

  “放开?”纪九韶闻言好像很是诧异,“才刚要开始。”

  要不是手跟床柱绑住了,江弈可能会从床上弹起来,他压抑着滚烫的呼吸,心底漫上恐慌:“你什么意思?”

  纪九韶用行动告诉他什么意思,不止两只手,两条

  腿也被毛巾绑在一起,纪九韶拉过一条椅子坐下,举起单反对着床上的两人,“你应该懂不少技巧。”

  男生点点头。

  纪九韶视线一点床上人凸起的部位,“除了那里,其他地方让他好好舒服。”

  男生初出茅庐,没有前辈们丰富的经验,虽然今天是第一次实战,但过去也有听前辈们说过各种奇怪的客人。

  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诡异的情况啊,两个人还都不让做全套,就轮流拿相机拍对方?客人们的性癖都是这么千奇百怪的?

  但是再奇怪他也只能上。

  衬衫被解开,热度却没有减去一分,反而愈演愈烈。

  药产生的昏眩加上得不到疏解,整个脑子都成了热气腾腾的浆糊,头晕脑胀。

  手脚被死死绑住,就连想蹭上一蹭都没办法,乏力的身体仿佛快要爆炸。

  药效强烈但无法排解,甚至到了恶心的程度。

  谁都可以,只要碰一碰——

  昏沉的大脑被药物支配,江弈咬烂了自己的嘴唇舌头,自己在说着什么都已经不知道了。

  可能是狂吼着命令小男生,可能是求纪九韶放开他,也可能在肆无忌惮地辱骂。

  他只觉得难受和恶心,跟疼痛不一样、跟窒息也不一样,是延绵不绝无法排遣的难受。

  “药作用有多久。”纪九韶忽然问。

  “大概会有四十多分钟吧。”男生早就已经停下了。

  床上的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露出来的肌肤充血,手腕已经被皮带磨出血,脖子上额角的青筋一条条鼓起,眼睛血淋淋的,看着都让人觉得难受。

  “先生,真的不用帮帮他吗?”

  纪九韶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时间,无动于衷:“不用,你可以先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江弈的呼吸声。

  纪九韶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安静地望着江弈像一条跳到岸上濒死的鱼一样挣扎,一动不动,神容沉静,犹如一尊精心雕琢的塑像。

  直到几声鸟啾从窗外传来,纪九韶缓缓抬眸看向窗外,夜色已不那么深沉。

  表上秒针刻度走过了十二,时间到了,纪九韶起身将绑着江弈手腕的皮带解开。

  被欲望操纵的肢体只来得及翻过身背对他。

  纪九韶还站在床边,背对着自己的动静很小,可能是药的影响还在江弈手上还没有力气,也可能刻意的压抑,除了略嫌粗重的呼吸只有布料摩擦窸窸窣窣的声音,没一会,低不可闻的闷哼被主人压抑回喉咙里。

  他抬步正打算离开一会,却看见那背对着他的脑袋颅往后扭,喘息还没有平复,茫然的猩红眼眸像在寻找什么。

  离开的步子一顿,纪九韶没有表情地静在原地,片刻后,弯下身,阴影里的黑眸极黑,“我劝你以后不要再用这种视线看我,江弈。”

  伸出手,撩开颈间汗湿的衣领,冰凉手指按抚上脖颈,放过了喉结软骨和大动脉,指腹沿着黏湿的颈侧自下而上滑至颌骨,然后抵着下颌到无法再扬起的弧度,在逐渐清醒的目光里垂下头,

  血肉模糊的嘴唇上的鲜血被抿入微凉的唇间。

  “拼命得来的机会,代价可能是你不愿意支付的。”

  “站哪一边,尽快给我你的选择。”

  江弈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房间空旷,除了他没有其他人。

  坐到床边出神,手腕上的血痂和淤青提醒他昨晚不是一场梦。

  被下丨药的前因后果他还记得,他也没忘纪九韶离开前说的话,虽然不是很明白那句不要看他是什么意思。

  那架万恶之源的单反没有被带走,江弈捡起来,随意查看里面记录,他拍的照片已经被删掉了,只留下了纪九韶拍的一段录像,是他药效发作时候的录像。

  拍摄的角度一直是纪九韶昨晚坐的位置,画面里,纪九韶没有拍摄他其他任何部位,只有脸部。

  因为无法抒解而扭曲的脸上,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斥着混沌的欲望,祈求也好、辱骂也好、挣扎也好,目光尽头一直是镜头的方向。

  ——“我劝你以后不要再用这种视线看我,江弈。”

  脑海里猛然回响这样一句话,江弈手一抖,单反砸落在地。

  他弓着脊背,将脸埋进双手里,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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