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想上厕所
沈涂都不能理解眼前人是怎么好意思将话说出口的，明明旁边还站着被当成替身的不知名道友。
许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那个被当成替身的小可怜露出讥讽一笑：“怎么，你也认为我很碍眼？还是觉得我这样一个卑贱的人居然成了你的替代品，所以生气？”
“没有。”沈涂认真回答，这个答案也是简淮阳本人的。
他重新将目光放到程逾年的脸上，看到了显而易见的隐忍，“若你没有做出这种……行为，或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可现在，我和这位同门道友？成为友人的可能性都比和你要大得多。”
程逾年咬牙：“是我错了？”
沈涂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扯了扯身边简淮阳，也就是自己壳子的衣袖，“我们走吧。”
“早就该走了。”简淮阳撇嘴，在这里浪费了好多时间，他原本的打算是赶紧回小院，然后两个人一起探讨一下彼此身体上的“奥秘”，说不定还能加深相互的理解。
按照上次互换身体的经验，他们现在还剩下一个半时辰。
两人打定主意离开，但沈涂在迈出脚步前又对着替身小可怜多说了一句：“如果你给他当替身的原因是单纯心悦的话，还是算了。”感觉不会有好结果，按照流行的话本剧情来推断，“一般等你幡然醒悟时他才会追悔莫及，不是吗？”
小可怜一怔，随即扬起唇角：“简淮阳，你和传闻中不太一样。”
沈涂回以两声干笑，毕竟现在并非本人。
简淮阳像是终于忍受不了，连声催促：“走了走了。”
等两人终于离开了那是非之地，沈涂才有了回想的闲心，刚才作为替身的小可怜确实有一张非常出挑的脸，虽然不及简淮阳，但被也是能被称为祸水的，柳眉桃眼，眉目流转中皆是风情，而嘴巴的形状和殷红色彩都和简淮阳相似，或许这就是程逾年认为二人相似的原因。
该说，“美丽的皮囊千篇一律吗？总感觉怪怪的。”
“不是。”简淮阳为这个说法不爽，没好气地解释，“他也有鲛人血统。”
沈涂愣了愣：“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说‘怪怪的’，那是我们鲛人一族特有的感应，至于我为什么能确定……”简淮阳语气嫌恶，“他刚才故意展露出了眼睛。”
“眼睛？”
沈涂没注意到，可简淮阳也不想多说，只是赶紧将话题岔开，推着人继续往前走：“好了，别管他，我们回去一起洗个澡吧。”
沈涂：“嗯……嗯？为什么要一起洗澡？”
简淮阳眨眨眼睛：“难道你今天不打算洗澡吗？”
当然，最后这个澡还是没有洗成，虽然沈涂是个泡澡爱好者，但要他把另一个人的身体脱光光然后清洗，属实有点难为他，干脆用除尘咒糊弄了一下然后等身体换回来。
简淮阳把遗憾放在了脸上，在自己一个人洗这个提议也被回绝后，每隔半炷香的视线都要“哼”一声表达不满，嚷着：“你有小秘密了，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我又不是没见识的人。”
沈涂：这撒泼的样子真该让那些被猪油糊心的追求者们看看。
不对，这身体是他的，丢脸的是他。
再就是，“你这话应该由我来说吧？说成我把你一手养大也不过分。”
简淮阳把厚脸皮展现到了极致，整个人往床上一摊，呈现出个“大”字形：“那你给我洗。”
沈涂终是忍无可忍将手中的话本扔了过去：“安静。”
当初把人从海边带回家的时候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性子。当时他六岁的年纪，无父无母吃百家饭长大，做着各种零工维系生活，跟邻居大叔出门捕鱼时在海边发现了个孩子，就是简淮阳。
把人背回去时想着两三岁的孩子还不记事，看着也唇红齿白，肯定很好找收养的人家，谁知道才一晚上过去，原本的小豆丁看着就和他同岁大小了。
据后来简淮阳所说，这只是他作为鲛人的拟态而已。
原本想将人送走的计划暂时泡汤，毕竟鲛人这种生物在修真界还好，大家都有见识，可在凡尘界，因为泣泪成珠这样的传说，被逮住说不定就晚了。
简淮阳表现得也争气，捕鱼一把好手，服从性也非常高，说让往东绝不会朝西走。
陷入回忆，难免产生物是人非之感，沈涂正打算感慨上一两句，畅谈一下往事，就听到安静了还没半炷香时间的简淮阳再次开口：
“沈涂。”
“怎么了？”
“你水喝多了，我想如厕。”
沈涂：“……”滚。
现在他最后悔的事不是别的，而是为何犯懒不认真修炼，以至于卡在炼气期大圆满，至今没有辟谷。
那边简淮阳还在不知死活地追问：“沈涂，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两只耳朵都听见了，沈涂面无表情：“我不聋。”
简淮阳瞬间从床上弹起，语气难掩其中雀跃：“那我去了！”
“给我站住。”
被沈涂轻松一把揪住，反抗不能。
而沈涂也终于找到了个互换身体的好处，夸奖道：“你身体力气挺大。”
被抓住手腕的简淮阳一时无语：“……”
沈涂笑容和煦，但说出的话在简淮阳听来却犹如魔鬼：“还有最后一个时辰，忍一忍好吗？”
简淮阳心梗：“你忍心吗？”
沈涂笑意不减：“当然。”
简淮阳之前也没觉得自己笑起来的时候居然这么恐怖，他决定为争取权益最后努力一把：“这可是你的身体，若是憋坏了该怎么办？”
这话确实有点效果，沈涂陷入沉思，忍不住碎碎念：“还不是因为你总是泡茶，不然怎么会想如厕？”但看自己的脸一副可怜相，他是真的很难坚持心硬下去。
所以现在需要思考的问题成了，是让简淮阳这家伙正常上厕所好，还是由他这个真正的身体主人来帮忙更为合适，但一想到扶的时候用的是简淮阳这家伙的手……无论哪一个选项都莫名羞耻是怎么一回事？
“沈涂~”
简淮阳软下嗓音催促。
沈涂咬咬唇，心一横：“去，我和你一起。”
简淮阳单纯点头：“你也想如厕？”
沈涂一声叹息：“我看着你上。”总感觉这家伙会趁着他看不见的时候，对他的身体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研究一下身上到底有几颗痣，或者量一下那里的大小。
“呜哇，好羞耻。”
简淮阳捧住脸，做出羞赧之态，但在放下手前还十分刻意地揉捏了两下。
沈涂不理解：“这是做什么？”
简淮阳真诚答复：“体会一下手感。”
沈涂无言以对。
接下来上厕所的流程比沈涂想象中还要诡异几分，因为简淮阳的态度实在太不坦荡了，解开腰带时那郑重又略带激动的神情和动作，让不明真相的路人看见还以为是在开礼盒。
磨蹭了半炷香的时间都没解开，沈涂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想上厕所。
“你到底在干什么？”
简淮阳轻咳两声：“我紧张。”
沈涂头疼欲裂，只好自己上手，三下五除二就把腰带给解开，期间不顾简淮阳抗拒的动作，经过互换身体他算是意识到了，简淮阳就是一巨力怪，力气大得要命，拿捏自己就跟拿捏小鸡仔似的，明明也不是健壮如牛的体型，难道是鲛人一族的天赋吗？
简淮阳活像是被调戏了的黄花大闺女，脸红到了耳朵根，抓着腰带：“你这是干什么，我自己会解！”
“都是男子，有什么好扭捏的？”
“没什么好扭捏的你还要过来盯着我？”
“你的身体可是我的，我看一眼又怎么样？”
……
“咔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起来，门外突然传来声响，就是那种躲在暗处偷听但因过分吃惊后退一步，然后踩到树枝发出的声响。
简淮阳赶紧整理好衣物，而沈涂则是瞬间沉了脸色，推门出去：“谁？滚出来。”那些疯子在简淮阳小院监视还不够，居然还跑到他这里来。
终于，一身穿外门道服的小弟子从水缸后面站起身，手中端着几瓶丹药，慢慢放到地上，整一个手足无措：“这、这是下个月的丹药份利，我不是故意想要偷听的！只是凑巧过来听到了声响……不！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沈涂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表情，应该和简淮阳的差不多，都是五味杂陈中透着无语。
“啊，嗯，都是误会。”
外门小弟子两腿战战，深怕自己被杀人灭口，重重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接下来还要给其他师兄送丹药，就先走了！那里还有人等着我。”
沈涂也没有理由将人拦下，只是回想刚才两人的言语，已经听到了名声破碎的声响，不由得为之扶额：“简淮阳。”
简淮阳立刻回应：“嗯？”
沈涂咬牙切齿：“还不快点滚去上你的厕所！”
“对，好！”
简淮阳如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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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那个被当成替身的小可怜露出讥讽一笑：“怎么，你也认为我很碍眼？还是觉得我这样一个卑贱的人居然成了你的替代品，所以生气？”
“没有。”沈涂认真回答，这个答案也是简淮阳本人的。
他重新将目光放到程逾年的脸上，看到了显而易见的隐忍，“若你没有做出这种……行为，或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可现在，我和这位同门道友？成为友人的可能性都比和你要大得多。”
程逾年咬牙：“是我错了？”
沈涂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扯了扯身边简淮阳，也就是自己壳子的衣袖，“我们走吧。”
“早就该走了。”简淮阳撇嘴，在这里浪费了好多时间，他原本的打算是赶紧回小院，然后两个人一起探讨一下彼此身体上的“奥秘”，说不定还能加深相互的理解。
按照上次互换身体的经验，他们现在还剩下一个半时辰。
两人打定主意离开，但沈涂在迈出脚步前又对着替身小可怜多说了一句：“如果你给他当替身的原因是单纯心悦的话，还是算了。”感觉不会有好结果，按照流行的话本剧情来推断，“一般等你幡然醒悟时他才会追悔莫及，不是吗？”
小可怜一怔，随即扬起唇角：“简淮阳，你和传闻中不太一样。”
沈涂回以两声干笑，毕竟现在并非本人。
简淮阳像是终于忍受不了，连声催促：“走了走了。”
等两人终于离开了那是非之地，沈涂才有了回想的闲心，刚才作为替身的小可怜确实有一张非常出挑的脸，虽然不及简淮阳，但被也是能被称为祸水的，柳眉桃眼，眉目流转中皆是风情，而嘴巴的形状和殷红色彩都和简淮阳相似，或许这就是程逾年认为二人相似的原因。
该说，“美丽的皮囊千篇一律吗？总感觉怪怪的。”
“不是。”简淮阳为这个说法不爽，没好气地解释，“他也有鲛人血统。”
沈涂愣了愣：“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说‘怪怪的’，那是我们鲛人一族特有的感应，至于我为什么能确定……”简淮阳语气嫌恶，“他刚才故意展露出了眼睛。”
“眼睛？”
沈涂没注意到，可简淮阳也不想多说，只是赶紧将话题岔开，推着人继续往前走：“好了，别管他，我们回去一起洗个澡吧。”
沈涂：“嗯……嗯？为什么要一起洗澡？”
简淮阳眨眨眼睛：“难道你今天不打算洗澡吗？”
当然，最后这个澡还是没有洗成，虽然沈涂是个泡澡爱好者，但要他把另一个人的身体脱光光然后清洗，属实有点难为他，干脆用除尘咒糊弄了一下然后等身体换回来。
简淮阳把遗憾放在了脸上，在自己一个人洗这个提议也被回绝后，每隔半炷香的视线都要“哼”一声表达不满，嚷着：“你有小秘密了，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我又不是没见识的人。”
沈涂：这撒泼的样子真该让那些被猪油糊心的追求者们看看。
不对，这身体是他的，丢脸的是他。
再就是，“你这话应该由我来说吧？说成我把你一手养大也不过分。”
简淮阳把厚脸皮展现到了极致，整个人往床上一摊，呈现出个“大”字形：“那你给我洗。”
沈涂终是忍无可忍将手中的话本扔了过去：“安静。”
当初把人从海边带回家的时候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性子。当时他六岁的年纪，无父无母吃百家饭长大，做着各种零工维系生活，跟邻居大叔出门捕鱼时在海边发现了个孩子，就是简淮阳。
把人背回去时想着两三岁的孩子还不记事，看着也唇红齿白，肯定很好找收养的人家，谁知道才一晚上过去，原本的小豆丁看着就和他同岁大小了。
据后来简淮阳所说，这只是他作为鲛人的拟态而已。
原本想将人送走的计划暂时泡汤，毕竟鲛人这种生物在修真界还好，大家都有见识，可在凡尘界，因为泣泪成珠这样的传说，被逮住说不定就晚了。
简淮阳表现得也争气，捕鱼一把好手，服从性也非常高，说让往东绝不会朝西走。
陷入回忆，难免产生物是人非之感，沈涂正打算感慨上一两句，畅谈一下往事，就听到安静了还没半炷香时间的简淮阳再次开口：
“沈涂。”
“怎么了？”
“你水喝多了，我想如厕。”
沈涂：“……”滚。
现在他最后悔的事不是别的，而是为何犯懒不认真修炼，以至于卡在炼气期大圆满，至今没有辟谷。
那边简淮阳还在不知死活地追问：“沈涂，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两只耳朵都听见了，沈涂面无表情：“我不聋。”
简淮阳瞬间从床上弹起，语气难掩其中雀跃：“那我去了！”
“给我站住。”
被沈涂轻松一把揪住，反抗不能。
而沈涂也终于找到了个互换身体的好处，夸奖道：“你身体力气挺大。”
被抓住手腕的简淮阳一时无语：“……”
沈涂笑容和煦，但说出的话在简淮阳听来却犹如魔鬼：“还有最后一个时辰，忍一忍好吗？”
简淮阳心梗：“你忍心吗？”
沈涂笑意不减：“当然。”
简淮阳之前也没觉得自己笑起来的时候居然这么恐怖，他决定为争取权益最后努力一把：“这可是你的身体，若是憋坏了该怎么办？”
这话确实有点效果，沈涂陷入沉思，忍不住碎碎念：“还不是因为你总是泡茶，不然怎么会想如厕？”但看自己的脸一副可怜相，他是真的很难坚持心硬下去。
所以现在需要思考的问题成了，是让简淮阳这家伙正常上厕所好，还是由他这个真正的身体主人来帮忙更为合适，但一想到扶的时候用的是简淮阳这家伙的手……无论哪一个选项都莫名羞耻是怎么一回事？
“沈涂~”
简淮阳软下嗓音催促。
沈涂咬咬唇，心一横：“去，我和你一起。”
简淮阳单纯点头：“你也想如厕？”
沈涂一声叹息：“我看着你上。”总感觉这家伙会趁着他看不见的时候，对他的身体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研究一下身上到底有几颗痣，或者量一下那里的大小。
“呜哇，好羞耻。”
简淮阳捧住脸，做出羞赧之态，但在放下手前还十分刻意地揉捏了两下。
沈涂不理解：“这是做什么？”
简淮阳真诚答复：“体会一下手感。”
沈涂无言以对。
接下来上厕所的流程比沈涂想象中还要诡异几分，因为简淮阳的态度实在太不坦荡了，解开腰带时那郑重又略带激动的神情和动作，让不明真相的路人看见还以为是在开礼盒。
磨蹭了半炷香的时间都没解开，沈涂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想上厕所。
“你到底在干什么？”
简淮阳轻咳两声：“我紧张。”
沈涂头疼欲裂，只好自己上手，三下五除二就把腰带给解开，期间不顾简淮阳抗拒的动作，经过互换身体他算是意识到了，简淮阳就是一巨力怪，力气大得要命，拿捏自己就跟拿捏小鸡仔似的，明明也不是健壮如牛的体型，难道是鲛人一族的天赋吗？
简淮阳活像是被调戏了的黄花大闺女，脸红到了耳朵根，抓着腰带：“你这是干什么，我自己会解！”
“都是男子，有什么好扭捏的？”
“没什么好扭捏的你还要过来盯着我？”
“你的身体可是我的，我看一眼又怎么样？”
……
“咔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起来，门外突然传来声响，就是那种躲在暗处偷听但因过分吃惊后退一步，然后踩到树枝发出的声响。
简淮阳赶紧整理好衣物，而沈涂则是瞬间沉了脸色，推门出去：“谁？滚出来。”那些疯子在简淮阳小院监视还不够，居然还跑到他这里来。
终于，一身穿外门道服的小弟子从水缸后面站起身，手中端着几瓶丹药，慢慢放到地上，整一个手足无措：“这、这是下个月的丹药份利，我不是故意想要偷听的！只是凑巧过来听到了声响……不！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沈涂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表情，应该和简淮阳的差不多，都是五味杂陈中透着无语。
“啊，嗯，都是误会。”
外门小弟子两腿战战，深怕自己被杀人灭口，重重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接下来还要给其他师兄送丹药，就先走了！那里还有人等着我。”
沈涂也没有理由将人拦下，只是回想刚才两人的言语，已经听到了名声破碎的声响，不由得为之扶额：“简淮阳。”
简淮阳立刻回应：“嗯？”
沈涂咬牙切齿：“还不快点滚去上你的厕所！”
“对，好！”
简淮阳如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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