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沉默
这话一出，江蓁顿时感觉到自己身下坐着的这辆车有一瞬间的停滞，应该是贺殊一脚直接踩在了刹车上。
车厢里有些沉默，贺殊没吭声。
就在江蓁想着是不是要自己再重复一次时，驾驶位上的贺殊开口了：“她，怎么了？”
贺嫣的身体到底情况怎么样，江蓁也不是特别清楚，那天贺嫣本就没有打算要多跟她透露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是说了个大概，以此希望她能帮忙而已。但现在江蓁再回想起这件事情来时，却觉得分外苦涩。
像是贺嫣这样要强的人，生病甚至都不愿意告诉家人，但却告诉了自己。这恍然一听简直太让人觉得唐突又莫名其妙，可贺嫣就是这么做了。可江蓁此刻才体会到，贺嫣是想求得她同情，但是这种同情，对于贺嫣自己而言，却是分外不需要。但是她还是说了，只是忍着违背了她本心的同情，想要求得自己这个稍微跟路汀有丁点关系的陌生女人提供一些路汀的喜好而已。
如此简单的愿望，如此的只是一位母亲想要偷偷地给亏欠已久的女儿一点关心。
江蓁心情很复杂，“她没有说，只说自己时间不多了。她的样子，并不希望我多问，所以……”
“她也不想让你告诉我吧。”贺殊说。
江蓁“嗯”了声，“但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告诉你。”
贺殊长时间没有说话。
根据江蓁对他的了解，江蓁想，这时候贺殊的心情应该很糟糕。但是她没有开口安慰，当她说出贺嫣没多少时间时，作为医生的贺殊会更加明白在什么时候医生才会对一位病患下死亡倒计时通知书。这种时候，任何安慰都是苍白的，她觉得贺殊应该也不希望自己这时候开口。
贺殊的确是这样想的，他害怕江蓁开口问自己现在要做什么，怎么办，或者是安慰。不论是以上的任何哪一种话题，可能都会让他此刻内心的窝火不受控制冲着江蓁发泄出来。但这一切，并非他的本意，他只是担心自己也没有那么好的自控力，担心无意之间伤害了江蓁。
万幸，江蓁坐在自己旁边时，什么都没有说，只将一方安静留给了他。
贺殊将江蓁送到电视台下，“下午我来接你。”
江蓁：“我可以自己回去，今天你要不要先去找找贺嫣姐？”
贺殊拧眉，“我还没想好，而且就算是去找她，我也要先送你回家。”
江蓁见他明显一副还很心烦的样子，倒也没有再跟他再争论这个问题，点点头，“那你小心驾驶注意安全。”
江蓁走到大门口时，门卫早就认识了她，笑眯眯跟她打招呼：“江老师今天是男朋友送你上班哇？”
江蓁回了个笑容，“嗯呢。”
“你男朋友长得可真俊！”门卫大叔说。
江蓁不由回头，发现贺殊这时候竟然还没有开车离开，而是按下车窗注视着她的背影。
江蓁心里忽然一动，意识到贺殊这是想要亲眼看见自己走进办公大楼。她忍不住冲着后者挥了挥手，小跑着走到了大厅门口。再转身时，江蓁这才看见贺殊的车尾汇入了大道上。
转过身，江蓁刚朝电梯走去，就看见了曲书弘。
“曲台好。”江蓁笑眯眯跟对方打招呼，却没想到曲书弘脸色并不太好看，后者沉着声音让她去一趟办公室。
江蓁到十五楼放了包后，就上楼去了台长办公室。
敲门推开后，江蓁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咖啡味。很快江蓁就看见曲书弘端着两杯咖啡从咖啡机处朝自己走来，“尝尝，上次我一同学从非洲带回来的，你妈那儿也有，看看你曲叔叔跟你妈妈手艺谁更好一些。”
江蓁失笑，这也要比一比吗？
她尝了一口，“您这手艺甩我妈十八条街了。”
曲书弘端着咖啡走到沙发前坐下，示意江蓁也坐，“你妈妈昨晚给我打了电话，你的事情她知道了。”
江蓁心里一惊，“她怎么……”
“昨晚你王叔叔下班视察基层，看见了你，还没来得及叫住你，你就上车走了。”曲书弘说。
江蓁明白过来，原来发现她出事的不是日理万机的徐书映女士，而是他爸爸的老朋友澄海市市警察局的局长恰好看见了她。这事儿还没劳驾江书记来指点她，就告诉了徐书映女士，显然昨晚江蓁没接到徐书映女士的电话，估计后者忙得根本就没有在澄海市，所以她再次被转手，就由眼前的曲书弘，她如今工作的顶头上司来教育了。
这一连串的信息，江蓁脑子差点没转晕。
现在明白过来，江蓁只能尴尬笑一笑。
曲书弘却没笑，他皱着眉，“那个周浩宇，是我们台里之前开除的那个人？”
“嗯。”江蓁点头。
曲书弘作为台长，每天的事情可能也跟徐书映女士不相上下，当然不可能有时间了解到江蓁这段时间在台里的一切事情。不过，周浩宇陷害同事，甚至导致对方被辞退，电视台的颜面也狠狠被扫地，现在上网搜索，还有不少网友在抨击澄海市电视台。这件事情带来的影响太恶劣，曲书弘不想记住恐怕都不行。
“你怎么跟这种人扯上关系？”曲书弘问。
江蓁只好把自己和周浩宇之间的那些事情跟面前的领导提了提，而曲书弘的脸上也一点一点变得阴沉下来。
“这姓周的小子，啧。”曲书弘皱着眉，面色不喜，他在这行已经工作了快要三十个年头，形形色色的人已经见的太多。像是周浩宇这样踩着别人上位的，并不少见，可就算是见得再多，当听见这种事情时，还是忍不住觉得反感。“这样，你妈妈的意思是会安排人到你身边，每天接送你，如果你觉得太不方便，那就下班跟着我走，我把你送回你妈家，她说这段时间你就回家住。”
江蓁从进办公室以来后很淡定，但是现在，在听见曲书弘这话时，她觉得自己淡定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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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有些沉默，贺殊没吭声。
就在江蓁想着是不是要自己再重复一次时，驾驶位上的贺殊开口了：“她，怎么了？”
贺嫣的身体到底情况怎么样，江蓁也不是特别清楚，那天贺嫣本就没有打算要多跟她透露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是说了个大概，以此希望她能帮忙而已。但现在江蓁再回想起这件事情来时，却觉得分外苦涩。
像是贺嫣这样要强的人，生病甚至都不愿意告诉家人，但却告诉了自己。这恍然一听简直太让人觉得唐突又莫名其妙，可贺嫣就是这么做了。可江蓁此刻才体会到，贺嫣是想求得她同情，但是这种同情，对于贺嫣自己而言，却是分外不需要。但是她还是说了，只是忍着违背了她本心的同情，想要求得自己这个稍微跟路汀有丁点关系的陌生女人提供一些路汀的喜好而已。
如此简单的愿望，如此的只是一位母亲想要偷偷地给亏欠已久的女儿一点关心。
江蓁心情很复杂，“她没有说，只说自己时间不多了。她的样子，并不希望我多问，所以……”
“她也不想让你告诉我吧。”贺殊说。
江蓁“嗯”了声，“但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告诉你。”
贺殊长时间没有说话。
根据江蓁对他的了解，江蓁想，这时候贺殊的心情应该很糟糕。但是她没有开口安慰，当她说出贺嫣没多少时间时，作为医生的贺殊会更加明白在什么时候医生才会对一位病患下死亡倒计时通知书。这种时候，任何安慰都是苍白的，她觉得贺殊应该也不希望自己这时候开口。
贺殊的确是这样想的，他害怕江蓁开口问自己现在要做什么，怎么办，或者是安慰。不论是以上的任何哪一种话题，可能都会让他此刻内心的窝火不受控制冲着江蓁发泄出来。但这一切，并非他的本意，他只是担心自己也没有那么好的自控力，担心无意之间伤害了江蓁。
万幸，江蓁坐在自己旁边时，什么都没有说，只将一方安静留给了他。
贺殊将江蓁送到电视台下，“下午我来接你。”
江蓁：“我可以自己回去，今天你要不要先去找找贺嫣姐？”
贺殊拧眉，“我还没想好，而且就算是去找她，我也要先送你回家。”
江蓁见他明显一副还很心烦的样子，倒也没有再跟他再争论这个问题，点点头，“那你小心驾驶注意安全。”
江蓁走到大门口时，门卫早就认识了她，笑眯眯跟她打招呼：“江老师今天是男朋友送你上班哇？”
江蓁回了个笑容，“嗯呢。”
“你男朋友长得可真俊！”门卫大叔说。
江蓁不由回头，发现贺殊这时候竟然还没有开车离开，而是按下车窗注视着她的背影。
江蓁心里忽然一动，意识到贺殊这是想要亲眼看见自己走进办公大楼。她忍不住冲着后者挥了挥手，小跑着走到了大厅门口。再转身时，江蓁这才看见贺殊的车尾汇入了大道上。
转过身，江蓁刚朝电梯走去，就看见了曲书弘。
“曲台好。”江蓁笑眯眯跟对方打招呼，却没想到曲书弘脸色并不太好看，后者沉着声音让她去一趟办公室。
江蓁到十五楼放了包后，就上楼去了台长办公室。
敲门推开后，江蓁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咖啡味。很快江蓁就看见曲书弘端着两杯咖啡从咖啡机处朝自己走来，“尝尝，上次我一同学从非洲带回来的，你妈那儿也有，看看你曲叔叔跟你妈妈手艺谁更好一些。”
江蓁失笑，这也要比一比吗？
她尝了一口，“您这手艺甩我妈十八条街了。”
曲书弘端着咖啡走到沙发前坐下，示意江蓁也坐，“你妈妈昨晚给我打了电话，你的事情她知道了。”
江蓁心里一惊，“她怎么……”
“昨晚你王叔叔下班视察基层，看见了你，还没来得及叫住你，你就上车走了。”曲书弘说。
江蓁明白过来，原来发现她出事的不是日理万机的徐书映女士，而是他爸爸的老朋友澄海市市警察局的局长恰好看见了她。这事儿还没劳驾江书记来指点她，就告诉了徐书映女士，显然昨晚江蓁没接到徐书映女士的电话，估计后者忙得根本就没有在澄海市，所以她再次被转手，就由眼前的曲书弘，她如今工作的顶头上司来教育了。
这一连串的信息，江蓁脑子差点没转晕。
现在明白过来，江蓁只能尴尬笑一笑。
曲书弘却没笑，他皱着眉，“那个周浩宇，是我们台里之前开除的那个人？”
“嗯。”江蓁点头。
曲书弘作为台长，每天的事情可能也跟徐书映女士不相上下，当然不可能有时间了解到江蓁这段时间在台里的一切事情。不过，周浩宇陷害同事，甚至导致对方被辞退，电视台的颜面也狠狠被扫地，现在上网搜索，还有不少网友在抨击澄海市电视台。这件事情带来的影响太恶劣，曲书弘不想记住恐怕都不行。
“你怎么跟这种人扯上关系？”曲书弘问。
江蓁只好把自己和周浩宇之间的那些事情跟面前的领导提了提，而曲书弘的脸上也一点一点变得阴沉下来。
“这姓周的小子，啧。”曲书弘皱着眉，面色不喜，他在这行已经工作了快要三十个年头，形形色色的人已经见的太多。像是周浩宇这样踩着别人上位的，并不少见，可就算是见得再多，当听见这种事情时，还是忍不住觉得反感。“这样，你妈妈的意思是会安排人到你身边，每天接送你，如果你觉得太不方便，那就下班跟着我走，我把你送回你妈家，她说这段时间你就回家住。”
江蓁从进办公室以来后很淡定，但是现在，在听见曲书弘这话时，她觉得自己淡定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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