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倾诉
她力气不算大，从小因为江濑总在自己身边，她根本没什么打架的经验。但是单方面揍人，江蓁觉得自己还能行。
在离开房间之前，江蓁拿起床头的马克笔，在宗盱仁脸上好好画了一番大作。
拍照留念。
做完这一切，江蓁才走出房门。
她转身关门时，忽然回头。
夜里的风很大，吹得挂在走廊上的灯笼都在不停摇曳。
江蓁心里有些烦，她走到角落里，挨个挨个翻着通讯录。今晚发生的事情让她觉得恶心，现在急需找个人倾诉。
原本江蓁是想告诉顾童宛，但想了想，顾童宛知道了怕是会直接丢了手里的工作飞过来，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大动静。这么一犹豫，江蓁一滑手机，忽然在某个人的名字上停留了好几秒。
“蓁蓁！”
楼下的张瑾绒在叫她，江蓁一个不察，被吓了一跳，手指一按，顿时拨通了页面上的那个号码。
江蓁反应过来后，手忙脚乱地掐断电话。
看着已经暗下的锁屏，江蓁拍了拍胸口，她刚才真是手滑，疯了才会在这大半夜的时候主动给贺殊打电话。
可江蓁没想到自己刚才放下去的心，在下一刻又高高被提了起来。
“Idon＇tknowwhattheuation……”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时，江蓁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拨出去的短暂的呼叫，还是被贺殊看见了，现在后者正在给自己打电话……
江蓁盯着屏幕有些出神，显然对方是大有她不接就会一直打下去的意思，江蓁脑子里像是有一阵狂风刮过一般，过境后只留下一片混乱。而她也就是在这一片混乱中，接通了贺殊的电话。
“江蓁？”
接通那一瞬，贺殊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上好的丝绸，划过了江蓁的耳廓，带着一股的冰凉和丝滑，是极容易让人沉迷。
江蓁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解释，贺殊的声音已经又传了过来。
“是出什么事情了吗？”贺殊问。
这大约是这么多年后重逢的时间里，贺殊对她讲话最有耐心的一次。
江蓁也不知道脑子里是什么想的，她原本就没想过要找贺殊这样一个极为敏感的人来倾诉，可也许是因为这跟当年颇有些相同的境遇，最后她还是对贺殊开口了。
“嗯。”江蓁声音闷闷的。
贺殊这时候直接从书房里站了起来，“你在哪儿？”
江蓁听着他这话里的意思，像是要当即过来找她一样，她赶紧开口道：“我没有在澄海市。”
贺殊皱了皱眉，他刚才的确是想直接开车出门的，但现在似乎这个想法暂时需要被打消。贺殊掐了掐眉心，今天不是他的门诊日，做了一台十几个小时的手术，现在是真疲惫。
可就算是在累，在听见江蓁声音时，感觉到对方有可能需要自己的帮助，贺殊仍旧精神了不少。
“嗯，那发生了什么？”贺殊耐着性子，轻声问。
江蓁揉了揉自己肚子，干脆直接坐在了楼梯上，“我饿了。”
这话让贺殊有些哭笑不得，他心里无可避免觉得有些高兴，至少在此之前，江蓁是将他当洪水猛兽的，避之不及，哪里会忽然打个电话过来说自己饿了？
“那先去吃饭。”贺殊说。
“不想。”江蓁有些倔强，“没胃口，刚才遇见一个很倒胃口的人。”
当年也是这样，在厕所里遇见偷拍狂后，是贺殊忽然出现在她跟前，让原本还有些胆怯不知所错的她忽然有了安心的力量。
江蓁还记得自己报警后，其中有一个警察看着她时的目光，说不上来，反正横竖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她不由朝着贺殊身后躲了躲。
贺殊很敏锐地觉察到了那一瞬间江蓁的情绪和心理变化，他不动声色地靠前站了站，几乎将江蓁整个人都挡在了自己身后。
江蓁的要求很简单，要对方公开道歉，并且退学。
她不能接受做出了这种事情的人口头道歉后就能继续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还在学校，可没想到就这样的要求，竟然遭到了其中一执法人员的“劝导”。
“既然你们都是同学，没必要将这么一件小事闹得这么大，你看你要别人退学，你这是想要毁了他吧？”
江蓁当时听见这话时，脸上的血色一下褪了下去。她完全还没有明白为什么一下就好像成了坏人，明明她应该是受害者。
江蓁还没有开口，她还没能从这样的打击中回过神来，身边的贺殊忽然捏住了她的指尖，随后开口道：“您对一个未成年的受害者用词这么恶毒真的是能成为一名秉公执法的人员吗？在整件事情中，是我们学校的女学生受到了冒犯，现在她提出来的不过是正当的要求，怎么就成了您口中的毁了人？”
贺殊当时说话的语气、神态，江蓁想，她似乎现在都还记得很清楚。
“当初在学校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帮我？”江蓁一边回忆着，一边拿着手机问，“那警察都说我是小题大做，要毁了同学一辈子，你当时为什么要帮我？”
贺殊恍然明白江蓁说的哪件事，他眉头一皱，江蓁不会忽然就跟他回忆从前，还是那么一件让她感到不舒服的往事，贺殊心里有些烦，“有人欺负你？”
他没有直接回答江蓁的问题，反而问她是不是在工作中遇见了难处。
江蓁轻笑，“你怎么这么聪明？”
听见这话的贺殊脸色更加难看，江蓁这话就是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想，“你具体位置在哪儿？”
“怎么？你要过来？”江蓁笑着问。
“嗯。”贺殊回道：“所以，你在哪儿？”
江蓁怎么可能告诉他？
“别来，我也不会告诉你。我其实也没有怎么受欺负，反正我也动手了，现在只要他醒来，就能看见脸上被我揍得鼻青眼肿。”江蓁笑了笑说。
贺殊听后，却更是放心不下，“你没受伤吧？”
江蓁摇头，“没，我很好，我拿着防狼电击棒呢。”
贺殊沉默。
江蓁以为他不信，干脆把刚才在房间里的一切都讲了出来，说完后，她感觉心情好了很多，不由笑眯眯道：“我是不是很厉害？”
是挺厉害的，贺殊心里想，但却忍不住愤怒，“所以，你这是在青鱼镇？”
贺殊倒是不怎么关注这些娱乐八卦，但现在路汀在家里，每周追的综艺可不就是那什么理想的庄园？他即便是不看也知道。
江蓁点头，又想到现在贺殊看不见，于是“嗯”了声，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江蓁以防万一，又道：“你总不会还想过来吧？”
“嗯。”贺殊懒得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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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房间之前，江蓁拿起床头的马克笔，在宗盱仁脸上好好画了一番大作。
拍照留念。
做完这一切，江蓁才走出房门。
她转身关门时，忽然回头。
夜里的风很大，吹得挂在走廊上的灯笼都在不停摇曳。
江蓁心里有些烦，她走到角落里，挨个挨个翻着通讯录。今晚发生的事情让她觉得恶心，现在急需找个人倾诉。
原本江蓁是想告诉顾童宛，但想了想，顾童宛知道了怕是会直接丢了手里的工作飞过来，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大动静。这么一犹豫，江蓁一滑手机，忽然在某个人的名字上停留了好几秒。
“蓁蓁！”
楼下的张瑾绒在叫她，江蓁一个不察，被吓了一跳，手指一按，顿时拨通了页面上的那个号码。
江蓁反应过来后，手忙脚乱地掐断电话。
看着已经暗下的锁屏，江蓁拍了拍胸口，她刚才真是手滑，疯了才会在这大半夜的时候主动给贺殊打电话。
可江蓁没想到自己刚才放下去的心，在下一刻又高高被提了起来。
“Idon＇tknowwhattheuation……”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时，江蓁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拨出去的短暂的呼叫，还是被贺殊看见了，现在后者正在给自己打电话……
江蓁盯着屏幕有些出神，显然对方是大有她不接就会一直打下去的意思，江蓁脑子里像是有一阵狂风刮过一般，过境后只留下一片混乱。而她也就是在这一片混乱中，接通了贺殊的电话。
“江蓁？”
接通那一瞬，贺殊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上好的丝绸，划过了江蓁的耳廓，带着一股的冰凉和丝滑，是极容易让人沉迷。
江蓁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解释，贺殊的声音已经又传了过来。
“是出什么事情了吗？”贺殊问。
这大约是这么多年后重逢的时间里，贺殊对她讲话最有耐心的一次。
江蓁也不知道脑子里是什么想的，她原本就没想过要找贺殊这样一个极为敏感的人来倾诉，可也许是因为这跟当年颇有些相同的境遇，最后她还是对贺殊开口了。
“嗯。”江蓁声音闷闷的。
贺殊这时候直接从书房里站了起来，“你在哪儿？”
江蓁听着他这话里的意思，像是要当即过来找她一样，她赶紧开口道：“我没有在澄海市。”
贺殊皱了皱眉，他刚才的确是想直接开车出门的，但现在似乎这个想法暂时需要被打消。贺殊掐了掐眉心，今天不是他的门诊日，做了一台十几个小时的手术，现在是真疲惫。
可就算是在累，在听见江蓁声音时，感觉到对方有可能需要自己的帮助，贺殊仍旧精神了不少。
“嗯，那发生了什么？”贺殊耐着性子，轻声问。
江蓁揉了揉自己肚子，干脆直接坐在了楼梯上，“我饿了。”
这话让贺殊有些哭笑不得，他心里无可避免觉得有些高兴，至少在此之前，江蓁是将他当洪水猛兽的，避之不及，哪里会忽然打个电话过来说自己饿了？
“那先去吃饭。”贺殊说。
“不想。”江蓁有些倔强，“没胃口，刚才遇见一个很倒胃口的人。”
当年也是这样，在厕所里遇见偷拍狂后，是贺殊忽然出现在她跟前，让原本还有些胆怯不知所错的她忽然有了安心的力量。
江蓁还记得自己报警后，其中有一个警察看着她时的目光，说不上来，反正横竖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她不由朝着贺殊身后躲了躲。
贺殊很敏锐地觉察到了那一瞬间江蓁的情绪和心理变化，他不动声色地靠前站了站，几乎将江蓁整个人都挡在了自己身后。
江蓁的要求很简单，要对方公开道歉，并且退学。
她不能接受做出了这种事情的人口头道歉后就能继续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还在学校，可没想到就这样的要求，竟然遭到了其中一执法人员的“劝导”。
“既然你们都是同学，没必要将这么一件小事闹得这么大，你看你要别人退学，你这是想要毁了他吧？”
江蓁当时听见这话时，脸上的血色一下褪了下去。她完全还没有明白为什么一下就好像成了坏人，明明她应该是受害者。
江蓁还没有开口，她还没能从这样的打击中回过神来，身边的贺殊忽然捏住了她的指尖，随后开口道：“您对一个未成年的受害者用词这么恶毒真的是能成为一名秉公执法的人员吗？在整件事情中，是我们学校的女学生受到了冒犯，现在她提出来的不过是正当的要求，怎么就成了您口中的毁了人？”
贺殊当时说话的语气、神态，江蓁想，她似乎现在都还记得很清楚。
“当初在学校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帮我？”江蓁一边回忆着，一边拿着手机问，“那警察都说我是小题大做，要毁了同学一辈子，你当时为什么要帮我？”
贺殊恍然明白江蓁说的哪件事，他眉头一皱，江蓁不会忽然就跟他回忆从前，还是那么一件让她感到不舒服的往事，贺殊心里有些烦，“有人欺负你？”
他没有直接回答江蓁的问题，反而问她是不是在工作中遇见了难处。
江蓁轻笑，“你怎么这么聪明？”
听见这话的贺殊脸色更加难看，江蓁这话就是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想，“你具体位置在哪儿？”
“怎么？你要过来？”江蓁笑着问。
“嗯。”贺殊回道：“所以，你在哪儿？”
江蓁怎么可能告诉他？
“别来，我也不会告诉你。我其实也没有怎么受欺负，反正我也动手了，现在只要他醒来，就能看见脸上被我揍得鼻青眼肿。”江蓁笑了笑说。
贺殊听后，却更是放心不下，“你没受伤吧？”
江蓁摇头，“没，我很好，我拿着防狼电击棒呢。”
贺殊沉默。
江蓁以为他不信，干脆把刚才在房间里的一切都讲了出来，说完后，她感觉心情好了很多，不由笑眯眯道：“我是不是很厉害？”
是挺厉害的，贺殊心里想，但却忍不住愤怒，“所以，你这是在青鱼镇？”
贺殊倒是不怎么关注这些娱乐八卦，但现在路汀在家里，每周追的综艺可不就是那什么理想的庄园？他即便是不看也知道。
江蓁点头，又想到现在贺殊看不见，于是“嗯”了声，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江蓁以防万一，又道：“你总不会还想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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