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飞蛾扑火_[双重生之]伴君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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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飞蛾扑火

  第七十五章飞蛾扑火

  朱民生的主人听到响声从驿站中跑出来,不分青红皂白的便开始破口大骂:“这是谁啊!这么没眼见力!看不见那是我家的奴隶么!怎么这链子说砍就砍了!蓝封是哪个不长眼的狗杂种干的!”

  杜南一袭白衣,在荒郊野外的驿站前,纯洁的仿佛快要与这大雪融为一体了。

  他将身上雪白的狐裘斗篷脱下来给朱民生披上,朱民生被他碰到身上的冻疮,又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杜南又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细心地避开了他身上的伤口,还是对他柔声道:“别怕。”

  杜南彬彬有礼,与粗糙的莽夫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上的人,两人光是在气质上就称的上是一个云泥之别:“这位老板,您这奴隶是准备出手的么?”

  杜南不想对人也用买卖这个词,于是只得说的更委婉些。

  那莽夫一见杜南这么彬彬有礼,穿的衣服又是上等的料子,在这世道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他一眼就看出了杜南不菲的身价,于是对着杜南一哂,故作神秘道:“怎么?你要买他?”

  杜南点点头,算是应下了他的话。

  那人看他软的仿佛是个柿子,于是越发的变本加厉:“一百两!”

  朱民生缩在一边不敢说话,他深知自己绝对不值这个价,是他的这个主人想要狮子大开口咬这位翩翩君子一口,可他对此一点办法都没有。

  杜南像是朱民生黑暗人生中强势照进来的光,他像一只灰扑扑的濒死飞蛾,迫切的想要接近这光,明明死生不惧,却又怕自己身上脏兮兮的东西弄脏了这道光。

  杜南抬起眼看了那莽夫一眼,眼中的杀气一闪而过,随后不知是想起什么,他敛了自己的满心杀意。对着身后的侍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给钱。

  侍卫略有犹豫,为这笔买卖有些不值,毕竟,就算这奴隶有天大的本事,他现在看起来也像是个将死之人了。

  杜南对着那侍卫露出了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柔声道:“无妨,不用给你们主子省钱。”

  侍卫听罢,知他是执意想要买下这个小奴隶了,于是也不在多言劝说,痛快的给了那狮子大开口的莽夫钱。

  那莽夫见状也是一愣,没想到自己这么嚣张的要价对方也会答应。其实朱民生已经被他卖给别人了,他这一趟就是要去给别人送朱民生的。狮子大开口也不过是想吓退杜南,没想到杜南真就这么痛快的付钱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人傻钱多?!

  那莽夫见侍卫一脸认真地举着手里的钱袋子等着他接,意识到他真的是准备付给他这笔钱的,莽夫再三思索,还是一把从那侍卫手里接过了那一袋子沉甸甸的银子。管他那么多呢!有人上赶着当冤大头谁还能拦得住他!

  就这样,朱民生名正言顺的跟了杜南,杜南给他治病,教他识字,送他入学堂,即便没有那道赦免令,杜南也并不准备拿朱民生当个奴隶来看待。朱民生也就这样默默看着杜南在李弘秉身边经历的一切。从盛世荣宠,到被皇帝遗弃。他一边在心里骂着杜南下贱,一边却还是尽自己所能的让杜南在李弘秉的折磨之下好过一些。

  终于,在杜南又一次被李弘秉罚跪在大雨中之后,朱民生心中对那小皇帝所有的偏见彻底爆发了。

  朱民生不管不顾的冲进皇宫,为下不忠的想要去指着李弘秉的鼻子破口大骂一顿。

  他本就是奴隶出身,没那么多生前身后的顾忌,他的命都是杜南给的,如今杜南独自承受这苦难,他除了为杜南卖命,还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不管不顾冲进宫的朱民生还是被秦钱拦了下来,对于自己的关门弟子,独身一人的秦钱也只是想拿他当个小辈来疼。

  他看出了朱民生对杜南的心思,可整个大晏从上到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杜丞相就是当今圣上的一根逆鳞。

  他自己弃如敝履没关系,可显然也见不得别人对这位丞相好。

  朱民生没有在李弘秉那里领到诛九族的大罪,却在秦钱这里令到了自己的调派令。秦钱不让他再做太医院的太医了,将他赶去了军营,做了一个这辈子都爬不上高位的军医。

  朱民生自己是不在乎这些的,他满心满眼只有一个杜南,也看不懂秦钱的这番操作到底是在救他还是在顾忌他。他所能想到的只是,离了皇宫,更自由的他可以把更多的时间花在杜南身上。

  朱民生试过很多办法,想让杜南离开李弘秉的身边,按照如今的形势来看,无一例外的,都失败了。

  他试过反抗杜南对李弘秉无私的付出,他故意拖着不去给小皇帝找解毒的办法,可杜南却放自己的血去给他的小皇帝引毒。

  他试过劝说杜南起兵造反,杜南以德服人,军队里的弟兄们都是跟着他打过仗的过命的交情,只要杜南肯,没有人会不跟从他。可杜南一心恪守的君臣之礼,让他痛斥了朱民生这一大逆不道的想法。

  朱民生气愤不已,自己守着一盏孤灯月下独酌,失神的看着夜色掩映下出来活动的飞蛾对着滚烫的灯罩趋之若鹜,飞蛾一遍遍的撞向滚烫的灯罩,被烫的闪开,然后再次为了那点豆大的火光撞回去,最终筋疲力尽,被烧死在灯罩旁。

  朱民生忽然明白了,对着李弘秉死心塌地的杜南,就像对着杜南死心塌地的自己,就像这对着烛火死心塌地的飞蛾。他们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别无选择,对着黑暗中的这唯一一点亮光,除了趋之若鹜,愤然赴死,没有一点别的办法。

  在万物生灵这短短的一生当中,有执念原来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

  朱民生仰头干了酒壶里的酒,烈酒辛辣的入喉,顺着他的食道滑进胃里,那一滴泪水也终于顺着他的眼角滑进了鬓角里。

  人是很难决定自己什么时候爱一个人,什么时候不爱一个人的,人只能决定以什么样的方式去爱一个人,默默守候,或趋之若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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