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七二_84
瑞丰集团的年终酒会如期举行，因为有巨大的人事调整，不过一年的时间，往年不会出席的乔栖，如今是以总裁的身份在台上致辞，去年还默默无闻的金之宇，今晚也成了主角之一，就是董事长都现身坐镇以稳军心，集团的未来清晰可见。看书室;电脑端:
年终酒会有总裁跳开场舞的惯例，金之宇弯腰向乔栖发出了邀请，她无法推辞，全场灯暗，大提琴与钢琴的声音和谐动听，追光下的乔栖高贵的令人神往，老太爷坐在远处注视着舞姿曼妙的两个人，他虽有遗憾，但也算得上称心如意。看书室;电脑端:
酒会过后就是农历新年，乔栖依然不嫌折腾的年三十回家，然后在大年初一的清早赶回来。
早上七点她从冷风里踏入宅子，心中讶异之余也有些怅然，今年的餐桌比以往冷清，多她一个也未有起色，老太爷倒是神色如常，她一落座便将封好的红包递给她。
他笑呵呵的说道，“新年快乐。”
她接过来，想起包里还有一个外公封的红包，也说了句，“新年快乐。”
早餐吃得很平静，席间可谈的话很少，老太爷吃完之后回了书房，乔栖的眉间轻轻隆起，不过一瞬又平复，她将自己的小半碗粥吃完，与二伯父一家点头告辞，便回了房间，她在浴室冲走了一夜风尘，又在书桌前沉思良久才换了身衣服，去敲响老太爷书房的门。
“进来。”
她拧开门把进去，将一个蓝丝绒盒子递了过去，老太爷有些意外，他打开，是一个弯式手工烟斗，老太爷年纪大了已经很少抽烟，但收集烟斗的习惯被保留了下来，他拿过烟斗在手里把玩，自然认识金标上面的落款签字。
“居然肯花心思送我礼物。”老太爷有些欣慰也有些自嘲，他将烟斗放好，说道，“头一年人这么少难免有些不习惯，你不用放在心上。”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出去了。”
“阿栖。”老太爷叫住她，“多住几天再回去。”
乔栖没有推辞，“好。”
老太爷的神情里有笑，他又将乔栖送的烟斗拿出来细细把玩，今年是他接她回来的第八个年头，他第一次在他们之间看见了破冰的迹象。
乔栖自年初一回来一直到年初四都没有出过门，苏佳茵回了苏家不在北城，顾简初陪父母在国外度假，她在北城几乎没有朋友，除了抱着平安在露台上看书，也没有其他能提起兴趣的事情可做。
令人意外的是，年初五顾简初突然登门拜访，乔栖风淡云轻的脸色才有了不一样的色彩，她们每日通话，顾简初自然知道她一直待在这边，聪明如她，不可能瞧不出来乔栖与金老太爷关系的缓和，所以她的到访也就顺理成章。
家里忽然又多了个人，晚餐要比前几天热闹，何况顾简初自有一套哄长辈的方法，老太爷高兴也就多喝了几杯，饭后，乔栖送顾简初出门，月光下，影子被拉得很长，能看出是两个人相拥不舍的姿势。
年后的第一个工作季度，瑞丰在新能源市场强势出击，并在国外开了第一场新品发布会，国内同步直播，就像乔栖先前说的，金之宇用力半年的时间做心里准备，就算这样，他一站上演讲台面对着台下的陌生面孔，还是一阵紧张，好在，充足的准备能抵消胆怯的不安。
这场发布会在国外很成功，也如同当时计划的那样，金之宇的丑闻成为媒体及对家抨击的对象，但瑞丰的营销同样有备而来，将新产品的话题与知名度推到了最高，为迅速占领市场做了最大的努力。
当初不被看好的星达自动化升级如今成为突出优势，产品性能与价格成为瑞丰占领市场重要武器，加上项目申请了专利有政府的政策倾斜，瑞丰在国内有整合产业链的强劲势头。
所有人以为的出其不意的胜利，往往是忽视了之前很长一段时间的周密策略与不懈努力，这里少不了乔栖日夜工作的辛苦，也少不了公司上下的坚持，外人看不见没关系，但乔栖看得见，所以在开会的时候她给公司全体员工加发了奖金。
与瑞丰的轻松氛围相比，荣放却被推到了风口浪上，由于他们与的合作始终未进入到全面占据市场阶段，这样一来就被瑞丰抢了先机并领先，从而导致荣放的股票出现了下跌，不过这种现象只是短暂的。
汉克这几天与顾简初通话密切，他的担忧果然变成了现实，为了应对，荣放与共同成立的中国公司提前进入市场阶段，与瑞丰在国内市场正式展开竞争，而这一切，乔栖之前都有想到，顾简初也不例外。
白天还在激烈竞争的两家公司总裁，下了班之后却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顾简初被汉克还有董事会的人逼得烦躁，就是乔栖在身边都没法消减，她捏着眉间，道，“一群大男人一个比一个沉不住气。”
乔栖有笑，说道，“是啊，谁能比我们顾总沉得住气？”
顾简初撑着下巴朝她皱了皱鼻子，“最厉害的狩猎技巧就是足够的耐心。”她又说，“我不管，明天周末你不许去加班，留在家里陪我。”
乔栖知道顾简初最近在荣放顶着巨大压力，尤其她们两个人的关系不过是罩着的透明玻璃，两家公司的董事都是心照不宣，就算顾简初不要求，她也会留在家里陪她。
汉克在四月份亲自到国内坐镇，于顾简初来说这样更好，两家公司的竞争打了大半年，胜负未定，但彼此都做不了最后的赢家，对抗本身就是种消耗，何况瑞丰还有了开辟国外市场的动向，所以到了下半年又派了一个人过来。
乔栖亲自去机场接托马斯，托马斯见到她说道，“还没恭喜你荣升了瑞丰总裁。”
“谢谢。”
托马斯想起两三年前也是这座机场，乔栖替他送行，他说过希望彼此以后会有更大的合作空间，没想到竟一语成谶，他说，“乔，我是带着新的合作而来，这次应该不会再有意外了吧。”
乔栖笑道，“不会了。”
托马斯的到来，汉克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几年前差不多的场景只是换了人得意，跟着美国让他回去的邮件比公告先一步下达，他苦心经营的中国市场最终潦草收场，他走的时候顾简初也去送了，但只是合作关系的礼貌而已。
时间仿佛在倒回，三家公司又坐到了一张谈判桌上，不过这次谈得是三家合作，是以市场最大利益化的共赢合作，谈判维持了很久，乔栖似乎不太喜欢那间会议室，所以瑞丰从一开始去的就是金之宇和许阳浦。
顾简初第一天没看见乔栖，后来几次也不去了，交给了李浩明，托马斯比汉克善交际，虽然谈判桌上彼此为了各自利益拒不退让，但下了谈判桌，他与两家公司的代表都相谈甚欢，想利用中式的酒桌策略达到目的。
他人在异国他乡势单力薄，虽然气势不输但实力欠缺，瑞丰和荣放从不乏酒桌上的谈判高手，于是谈判的主场就从会议室变成了酒场，连着几天喝到晕乎乎的金之宇每天进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去乔栖办公室抱怨。
“托马斯肯定有毛病，他一外国人搞什么入乡随俗的酒桌文化，每天喝得我头疼，许阳浦这个人特别没意气，也不给我挡酒。”
“等他把能用的办法都试完就会重回谈判桌，你耐心等等。”
“行，我知道。”金之宇揉着太阳穴，“我回办公室躺会儿，晚上指不定又要喝到几点呢。”
乔栖料想的没有错，托马斯把能试的方法试完，又回归到了传统谈判，拉锯战终于有了接近尾声的曙光，这一点，三方其实都很期待。
合作最终在一个星期后达成，荣放以技术入股的形式并入瑞丰的新公司，空占一定股份的同时正式宣布退出国内市场，但也与瑞丰达成协议，在海外市场上双方要密切合作。
签约仪式完成，顾简初给乔栖打去电话，电话接起，她笑道，“乔总，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顾总。”
善交际的托马斯晚上举办了庆祝晚宴，他还亲自去两家公司邀请了两位总裁，顾简初欣然应邀，乔栖亦是，托马斯主邀了两位总裁，其他的就是广发邀请函，他从第一天下飞机心情就很好，何况合作谈成，总公司对他很是满意，现在的心情更佳。
晚上的酒宴，宾客云集，对于前段时间的瑞丰与荣放的摩擦多有议论，很多人以为的撕破脸没想到竟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大部分人不管是头脑还是能力都远不如人，纸上谈兵时口若悬河，到了事实面前就学着见风使舵好话奉承。
齐思甜乱七八糟的听了一阵子，挑了挑眉，和旁边的助理说道，“这些人永远比不上姑姑，废话太多。”
助理听见骚动朝门口看去，提醒她，“乔总来了。”
齐思甜也听见了动静，抬脚走过去，她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害怕两人的关系给乔栖带来麻烦，她走到乔栖面前甜甜叫了声，“姑姑。”
乔栖一来就被攀谈的人包围，许阳浦跟过去守在她身边替她应酬，好半天她才有机会躲到了露台，苏佳茵早就霸占了这个位置，见她过来举杯祝贺，“恭喜啊。”
乔栖白她，“怎么不恭喜你自己。”新公司有苏氏大半的股份，要说最大的赢家也该是苏氏才对。
苏佳茵浅呷杯中酒，淡淡道，“现在董事会十分看好我，也不知是好是坏。”
乔栖答她，“看你自己想它是好还是坏。”
待顾简初踏进宴会厅，不知为何视线像带着导航仪，却没能找到人，还是齐思甜过来给她指了位置，她才透过玻璃看到熟悉的身影正躲在露台上吹风，但她的亮相注定无法轻易抽身，被攀谈围住的顾总嘴角向下不悦的弯着。
苏佳茵透过玻璃看到这幕，说，“以前也没见她这么不爱应酬。”
乔栖忽然想起，她和顾简初的相识就是在一场酒宴上，当时她在露台听电话，顾简初恰巧也在，后来又在休息室碰见，因为苏佳茵的关系相互做了介绍，再后来的相见似乎还是酒宴，回忆被勾起，清晰又不真切，她想着，眼角眉梢顿生缱绻笑意。
顾简初费尽力气才从交际中抽身过来，苏佳茵打趣她，“又跑不掉这么心急做什么？”
顾简初问她，“那你怎么不往人多的地方站？”
“以前也没发现你牙尖嘴利的。”
顾简初说道，“苏总现在可是苏氏红人，都还没来及跟你说声恭喜。”
苏佳茵笑道，“你还真是越来越坏了。”她又看了眼乔栖，说道，“行了，不打搅你们二人世界了，我出去转转。”
顾简初眼睛里有璀璨的星光，晚风吹散了身上的酒香却吹不散她心头的酒意，她看清了乔栖眼底的温柔，竟同样想到了露台的初识，今晚的月色很美，乔栖衣裙生香被月光勾勒的更美，顾简初的悸动像潮水在不停拍打着礁石。
她说，“我们离开这里。”她伸出手，发出邀请。
乔栖的指尖轻轻搭上她纤长手指，任由她牵着自己走出露台，走过灯火华丽的宴会厅，走过停下交谈的好奇人群，走过旋转的楼梯，走过湿软的草坪，走过一分一秒的时间，走过日与月的光影，走向四季冷暖的岁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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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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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栖没有推辞，“好。”
老太爷的神情里有笑，他又将乔栖送的烟斗拿出来细细把玩，今年是他接她回来的第八个年头，他第一次在他们之间看见了破冰的迹象。
乔栖自年初一回来一直到年初四都没有出过门，苏佳茵回了苏家不在北城，顾简初陪父母在国外度假，她在北城几乎没有朋友，除了抱着平安在露台上看书，也没有其他能提起兴趣的事情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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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栖笑道，“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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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简初第一天没看见乔栖，后来几次也不去了，交给了李浩明，托马斯比汉克善交际，虽然谈判桌上彼此为了各自利益拒不退让，但下了谈判桌，他与两家公司的代表都相谈甚欢，想利用中式的酒桌策略达到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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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思甜乱七八糟的听了一阵子，挑了挑眉，和旁边的助理说道，“这些人永远比不上姑姑，废话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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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栖一来就被攀谈的人包围，许阳浦跟过去守在她身边替她应酬，好半天她才有机会躲到了露台，苏佳茵早就霸占了这个位置，见她过来举杯祝贺，“恭喜啊。”
乔栖白她，“怎么不恭喜你自己。”新公司有苏氏大半的股份，要说最大的赢家也该是苏氏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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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栖答她，“看你自己想它是好还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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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佳茵透过玻璃看到这幕，说，“以前也没见她这么不爱应酬。”
乔栖忽然想起，她和顾简初的相识就是在一场酒宴上，当时她在露台听电话，顾简初恰巧也在，后来又在休息室碰见，因为苏佳茵的关系相互做了介绍，再后来的相见似乎还是酒宴，回忆被勾起，清晰又不真切，她想着，眼角眉梢顿生缱绻笑意。
顾简初费尽力气才从交际中抽身过来，苏佳茵打趣她，“又跑不掉这么心急做什么？”
顾简初问她，“那你怎么不往人多的地方站？”
“以前也没发现你牙尖嘴利的。”
顾简初说道，“苏总现在可是苏氏红人，都还没来及跟你说声恭喜。”
苏佳茵笑道，“你还真是越来越坏了。”她又看了眼乔栖，说道，“行了，不打搅你们二人世界了，我出去转转。”
顾简初眼睛里有璀璨的星光，晚风吹散了身上的酒香却吹不散她心头的酒意，她看清了乔栖眼底的温柔，竟同样想到了露台的初识，今晚的月色很美，乔栖衣裙生香被月光勾勒的更美，顾简初的悸动像潮水在不停拍打着礁石。
她说，“我们离开这里。”她伸出手，发出邀请。
乔栖的指尖轻轻搭上她纤长手指，任由她牵着自己走出露台，走过灯火华丽的宴会厅，走过停下交谈的好奇人群，走过旋转的楼梯，走过湿软的草坪，走过一分一秒的时间，走过日与月的光影，走向四季冷暖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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