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赖上他们家
“二叔二婶，不能在匀城给我租个小房子吗？”
岑玉霞听完十分抗拒，下意识脱口而出。
她不想去阳河村，那村子又穷，到匀城坐车都要两三个小时，这不是耽误她学习吗？
楚娇看了眼她，她倒是好意思开口。
租房子不要钱啊？
莫茹没吭声，目光却有些冷：“你就放假的时候过去暂住一段时间，也不需要你做农活，伙食住宿我们照样出。”
“在匀城租房子，先不说安不安全，你要是有点什么头疼脑热的，我和你二叔忙起来根本顾不上。”
“万一你在匀城出了点什么事情，我和你二叔怎么跟你爹妈交代？”
“你要是不怕，倒是可以回来住。”
岑玉霞咬唇，垂着头不吭声了。
她哪里敢回来？
今天早上她老娘还在骂她呢。
现在大哥进去了，不知道要劳改到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到时候事情传遍，她怎么还有脸在村里待着？
“我们家条件是没小茹家里好，家里有个闺女，和你一样大，地里的活儿我们请人帮忙，就是做饭这些杂活你们要自己动手。”
表舅妈开口，那张国字脸看起来很淳朴。
村长有点看不下去了，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也是十多好几的大姑娘了，说话做事还这么任性。
“你二叔二婶挣钱也不容易，你九子哥还要看病吃药。”
“在学校老师就教你们勤俭节约，只是让你放假去阳河村住住而已，怎么还使小性子了？”
“在城里租房不要钱啊？你二叔二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被村长一顿批评，岑玉霞白了脸，只能妥协答应。
“还有你说要考什么中专？”
村长问她。
岑玉霞连忙点头，眼里冒着光：“嗯嗯，我要考！”
考上中专她就有出头之日了！
村支书皱眉：“那可不好考，你还不如考高中。参加中专考试的名额是有限的，一年就那么几个。”
“你的成绩我们也跟学校了解了，还算优异，但还达不到参加中专考试的资格。”（注：九几年的中专含金量较高，而且还要先过了中考才有参考资格，那年代能考上中专班的都是学霸中的学霸。）
“你想要考中专班，那也要先参加中考，等排名出来了才有机会。”
“咱们附近的乡镇统归匀城管理，你至少要进匀城市前十才有资格。”
“你有把握吗？”
岑玉霞愣住，白着小脸：“这、这么难吗？”
老师也没跟他们说过考中专班会这么难啊！
“那不然呢？每年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进中专班，还有不少人复读。”
村支书解释。
“我们给你的建议是先通过中考，要是达标就试一试，如果不能，那就先上高中，参加高考。”
“要是你能考上大学，那么学费就从你二叔二婶这里借，我和村长作证，借条一式三份。”
“等将来你工作了，每个月就从工资里扣一点出来还给你二叔二婶，不收利息。”
岑玉霞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怎么还要借呢？！
“二叔二婶……”
她不理解，眼泪汪汪朝二老看去，心底有些不舒服，还有几分火气。
他们怎么能让自己写借条呢？
莫茹决定自己来当这个恶人，虽然这笔钱她和老顺没打算要她还。
但霞子这姑娘得好好教育，不然以后出了事情，他们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这一次她实在是被建斌的事情整怕了。
“这是我和你二叔能接受的办法，你要是不能接受，我和你二叔只能给你一笔钱，算作你昨晚救你小嫂子的谢礼。”
这一次的事情让莫茹意识到很多事情。
钱要己有，子要亲生。
她对建斌、玉梅、玉霞这三个孩子虽然算不得当成亲生的来看，但从来没亏待过他们。
逢年过节衣服糖果从来没少过，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儿都想着他们三兄妹，有时候惹得连九子都不舒服了。
没想到兄妹三人居然是这样冷心冷情的人。
一个岑建斌已经让她心惊肉跳了，再来一个岑玉霞，难保不会养虎为患。
她现在就九子这么一个儿子，难得儿媳不嫌弃儿子，她又怎么会让儿子和儿媳的小日子添堵？
岑玉霞咬紧牙关不语，二婶怎么变得这么冷血了？
以前对他们三兄妹照顾有加，新衣服糖果这些没少过，不就是供她读个书而已吗？竟然还舍不得了。
家里又不是没有钱。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她不敢说出来。
“我听婶子的安排，我先中考，要是有资格我就参加中专班考试。”
她才不要欠钱呢！
这本来就是她拿命换来的机会，凭什么还要自己欠上他们的钱呢？
楚娇在一旁看着没吭声，事情最后虽然都安排妥帖了，但她不得不佩服岑玉霞这小小年纪，心眼就计算得那么细致。
“妈，这样真的可以吗？”
等岑玉霞跟表舅表舅妈走后，楚娇才问婆婆。
莫茹叹了口气：“那丫头就是吃准了我和你爸心软，再加上她昨晚也的确出了点力。”
婆婆顿了一下，看了眼在院子里劈柴的公公，补充：“除了九子上头两个哥哥，就这丫头是岑家读书最有出息的孩子了。”
“虽然不指望她将来能有什么回报，但她以后路好走了，才不会麻烦你和九子。”
“都是血亲，你们日子好过，他们日子落魄，再大的恩怨也堵不住别人的嘴。”
“风言风语地传出去被人添油加醋，谁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到时候我和你爸两眼一闭，倒是什么也没听见，你和九子还怎么过日子？”
“要是九子是个好的，这事情我也懒得管。管好了就大功一件，管不好就是一身腥。”
楚娇点头，心底再次感叹婆婆活得通透。
“娇娇，你爸又来了，还带人来了！”
婆媳俩话音刚落，岑九思就黑着脸从外面跑进来。
“什么？”
楚娇皱眉，这个楚建国又想干什么？
婆媳俩互看一眼，往门口过去。
果然见到岑建国拖家带口来了，铺着稻草的马车上还躺着个老人。
“来来来，慢点慢点。”
楚建国戴着毡帽，身上穿着军绿色的棉大衣，一边吩咐赶马车的男人，两人合力把人从马车上抬了下来。
楚娇仔细看了看，是个老人。
“嘿，亲家母，娇娇！”
楚建国一点儿也没有不好意思，半点都没有受到上次被撵走的影响，扭头笑呵呵地冲婆媳俩露出笑容。
“妈……”楚娇有点恼火和着急。
这分明是个病人！
楚建国这打算把人丢在他们家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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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玉霞听完十分抗拒，下意识脱口而出。
她不想去阳河村，那村子又穷，到匀城坐车都要两三个小时，这不是耽误她学习吗？
楚娇看了眼她，她倒是好意思开口。
租房子不要钱啊？
莫茹没吭声，目光却有些冷：“你就放假的时候过去暂住一段时间，也不需要你做农活，伙食住宿我们照样出。”
“在匀城租房子，先不说安不安全，你要是有点什么头疼脑热的，我和你二叔忙起来根本顾不上。”
“万一你在匀城出了点什么事情，我和你二叔怎么跟你爹妈交代？”
“你要是不怕，倒是可以回来住。”
岑玉霞咬唇，垂着头不吭声了。
她哪里敢回来？
今天早上她老娘还在骂她呢。
现在大哥进去了，不知道要劳改到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到时候事情传遍，她怎么还有脸在村里待着？
“我们家条件是没小茹家里好，家里有个闺女，和你一样大，地里的活儿我们请人帮忙，就是做饭这些杂活你们要自己动手。”
表舅妈开口，那张国字脸看起来很淳朴。
村长有点看不下去了，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也是十多好几的大姑娘了，说话做事还这么任性。
“你二叔二婶挣钱也不容易，你九子哥还要看病吃药。”
“在学校老师就教你们勤俭节约，只是让你放假去阳河村住住而已，怎么还使小性子了？”
“在城里租房不要钱啊？你二叔二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被村长一顿批评，岑玉霞白了脸，只能妥协答应。
“还有你说要考什么中专？”
村长问她。
岑玉霞连忙点头，眼里冒着光：“嗯嗯，我要考！”
考上中专她就有出头之日了！
村支书皱眉：“那可不好考，你还不如考高中。参加中专考试的名额是有限的，一年就那么几个。”
“你的成绩我们也跟学校了解了，还算优异，但还达不到参加中专考试的资格。”（注：九几年的中专含金量较高，而且还要先过了中考才有参考资格，那年代能考上中专班的都是学霸中的学霸。）
“你想要考中专班，那也要先参加中考，等排名出来了才有机会。”
“咱们附近的乡镇统归匀城管理，你至少要进匀城市前十才有资格。”
“你有把握吗？”
岑玉霞愣住，白着小脸：“这、这么难吗？”
老师也没跟他们说过考中专班会这么难啊！
“那不然呢？每年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进中专班，还有不少人复读。”
村支书解释。
“我们给你的建议是先通过中考，要是达标就试一试，如果不能，那就先上高中，参加高考。”
“要是你能考上大学，那么学费就从你二叔二婶这里借，我和村长作证，借条一式三份。”
“等将来你工作了，每个月就从工资里扣一点出来还给你二叔二婶，不收利息。”
岑玉霞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怎么还要借呢？！
“二叔二婶……”
她不理解，眼泪汪汪朝二老看去，心底有些不舒服，还有几分火气。
他们怎么能让自己写借条呢？
莫茹决定自己来当这个恶人，虽然这笔钱她和老顺没打算要她还。
但霞子这姑娘得好好教育，不然以后出了事情，他们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这一次她实在是被建斌的事情整怕了。
“这是我和你二叔能接受的办法，你要是不能接受，我和你二叔只能给你一笔钱，算作你昨晚救你小嫂子的谢礼。”
这一次的事情让莫茹意识到很多事情。
钱要己有，子要亲生。
她对建斌、玉梅、玉霞这三个孩子虽然算不得当成亲生的来看，但从来没亏待过他们。
逢年过节衣服糖果从来没少过，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儿都想着他们三兄妹，有时候惹得连九子都不舒服了。
没想到兄妹三人居然是这样冷心冷情的人。
一个岑建斌已经让她心惊肉跳了，再来一个岑玉霞，难保不会养虎为患。
她现在就九子这么一个儿子，难得儿媳不嫌弃儿子，她又怎么会让儿子和儿媳的小日子添堵？
岑玉霞咬紧牙关不语，二婶怎么变得这么冷血了？
以前对他们三兄妹照顾有加，新衣服糖果这些没少过，不就是供她读个书而已吗？竟然还舍不得了。
家里又不是没有钱。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她不敢说出来。
“我听婶子的安排，我先中考，要是有资格我就参加中专班考试。”
她才不要欠钱呢！
这本来就是她拿命换来的机会，凭什么还要自己欠上他们的钱呢？
楚娇在一旁看着没吭声，事情最后虽然都安排妥帖了，但她不得不佩服岑玉霞这小小年纪，心眼就计算得那么细致。
“妈，这样真的可以吗？”
等岑玉霞跟表舅表舅妈走后，楚娇才问婆婆。
莫茹叹了口气：“那丫头就是吃准了我和你爸心软，再加上她昨晚也的确出了点力。”
婆婆顿了一下，看了眼在院子里劈柴的公公，补充：“除了九子上头两个哥哥，就这丫头是岑家读书最有出息的孩子了。”
“虽然不指望她将来能有什么回报，但她以后路好走了，才不会麻烦你和九子。”
“都是血亲，你们日子好过，他们日子落魄，再大的恩怨也堵不住别人的嘴。”
“风言风语地传出去被人添油加醋，谁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到时候我和你爸两眼一闭，倒是什么也没听见，你和九子还怎么过日子？”
“要是九子是个好的，这事情我也懒得管。管好了就大功一件，管不好就是一身腥。”
楚娇点头，心底再次感叹婆婆活得通透。
“娇娇，你爸又来了，还带人来了！”
婆媳俩话音刚落，岑九思就黑着脸从外面跑进来。
“什么？”
楚娇皱眉，这个楚建国又想干什么？
婆媳俩互看一眼，往门口过去。
果然见到岑建国拖家带口来了，铺着稻草的马车上还躺着个老人。
“来来来，慢点慢点。”
楚建国戴着毡帽，身上穿着军绿色的棉大衣，一边吩咐赶马车的男人，两人合力把人从马车上抬了下来。
楚娇仔细看了看，是个老人。
“嘿，亲家母，娇娇！”
楚建国一点儿也没有不好意思，半点都没有受到上次被撵走的影响，扭头笑呵呵地冲婆媳俩露出笑容。
“妈……”楚娇有点恼火和着急。
这分明是个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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