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绿色版】_烟火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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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绿色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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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贤望见辛悦手上的号码,说:“戴惟安看上你了,你愿意吗?”

  这号码的确是辛悦刚来时戴惟安交给她的,这样的巧合,绝不单纯。辛悦抬起下颌,用近乎楚楚的眼神去看丁贤,她看不见自己的脸,不能分辨什么意思。

  丁贤握过她手上的号码,从口袋掏出一张透明号码牌交到她手里,大步进了会场。

  辛悦打开手,那是一张——“96”。

  这两个数字很像,字体上却并非全然不可辨认。

  年会过后是部门聚餐。一别往年各部门分开进行,今年戴惟安极力撺掇全公司合并在尤托佩恩大酒店齐聚。

  一路上,辛悦听见底下人传说:“餐饮部经理是戴惟安的远房亲戚……”

  幸得通达高管对中国的酒文化水土不服,一旁又有夏港、美吉、新安等几个大佛缠着,没余暇关注辛悦。饶是如此,几轮下来,辛悦也已被灌得半醉。醺醺然时,感到戴惟安靠坐在她身边,轻声问:“小悦,是不是有些头晕,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高玟从开宴就没有回过座位。明摆的,就是不想攀附,也无论如何不适合现在离席。无非是顾虑若再不走,又不懂得辞酒,由着几个持醉诈痴的小头目胡闹。

  未婚又漂亮的优势,和单纯一反应,就是满碗的亏。辛悦强撑着悄声道:“不好吧,其他人都还没走……”

  旁边综合部丽娜一把抱住了辛悦娇嗔说:“别介啊!戴总可不能偏心,辛悦走了,我们还能呆下去?这可是整个部门的风景,带走了,我们只有坐冷板凳了。”这一夸,不单径直架空了丁贤高玟,连带借刀杀人贬损了素日与她违拗的对头。此话一落,登时几人脸上都是阴阳不调的假笑。有些索性没有听见,凑着头说话。

  辛悦自知今夜风头过盛,被人利用,愈发要韬光养晦,柔声说:“我坐着也只是给丽娜姐当布景板。”

  雪莉击掌附和道:“我喜欢丽娜姐这样的,丽娜姐的漂亮是成熟大气!”

  戴惟安高指道:“莎士比亚说:‘夸人的最厉害!’”

  丽娜咬牙一笑,群人乱哄哄附和叫说:“这个可以有!”

  受加梅嘉总部影响,企业文化方面,通达尤其注重视性别问题。男女员工比例对半。分布率上,行政女性占比较高。三个女人一台戏,十几个女人,是一台烽烟滚滚的名利是非场。表面上欣欣向荣一团和气,私底下波澜诡橘难辨敌我。

  丽娜笑笑,亲昵偎着辛悦道:“哎,我听说技术部有个牛人,headhunt挖来的。来面试过后,人家各种不合心,怎么就看见辛悦了!说是来打听了好几次!技术部组长,好家伙,一月至少这个数!”三指孔雀开屏似地晃在辛悦眼前。

  辛悦大约理解了丽娜的用意。她在综合部三年,任后勤部组长,事务繁杂薪酬不高,顶头上司一换再换,她照例一成不变。素日传言她有意跳槽,苦于没有好下家。传闻技术部经理助理将被调任离职。若能进入技术部,即便是通达禁止办公室恋情,从各方面考量,也无异如鱼入水。这是借自己搭桥了,辛悦皱了眉头笑说:“丽娜姐,我有男朋友了。”

  丽娜啧一声道:“我让你干什么了?看一看会死?”一收指,握住了辛悦的胳膊,“走,姐给你壮胆!带一杯酒,就说给冯经理敬酒。”

  辛悦觉着那一把手指冰凉僵硬,仿佛几只毛竹筷子,道:“不好的……”

  培训组长方姐道:“你快算了吧,人家辛悦是纯良女孩子,你就别教坏人了!谁都跟你一样……”

  戴惟安半环住了辛悦的肩,“得得得,小悦都不好意思了……”

  正在拉扯,后面突然钻进一个人,勾手从戴惟臂膀下捞出辛悦,道:“david,借你家小妞一用。”

  众人纷纷起身唤丁总。丁贤头也不回,嗯了一声,握着辛悦的手,顺手带上了沙发上辛悦的包,大步出了小宴厅。

  辛悦被丁贤拖着一路出了酒店,人在发烧,冷风刮在脸上,分外觉得寒冷。

  上了车,车子驶了将近五分钟,辛悦才反应过来,迟迟地问:“去哪里……”却不像是有掌控力的问句。

  丁贤开着车,辛悦问:“你……没喝酒吗?”

  丁贤没喝酒,她为什么不喝酒?高玟都免不了的应酬。

  “喝酒怎么开车送你。”

  辛悦怔住,自己猜了半日的事,这样轻易地被她道破,反而失去了猜想——她想多了?

  辛悦眨眨眼,低头不说话。

  丁贤说:“你不问下去?”

  须臾寂静的空气,膨胀地使人压抑。“问什么……”辛悦轻声问。

  丁贤说:“问,为什么我要送你?为什么会拿着96号,你该不会以为,是个巧合吧?”

  辛悦头昏的很,闭目靠在椅背。“我不知道。”

  挡风玻璃外,叶影斑驳映在辛悦面上,像跑马灯一样飞逝。一程又一程。

  暗光中,听见小提琴轻吟浅诉地柔媚独奏,无形的东西在空气中来回飘动。辛悦像一点一点沉入了深水。

  丁贤轻声说:“今年过年,我在斯南,你可以……”

  辛悦忍不住,撞着酒劲睁开眼问:“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追我吗”这话问不出来,半晌,说:“你不是问过我了,我有男朋友,我不是……”眼神瞪着挡风玻璃外的铜钱月,竟不敢去看她。

  “我没打算破坏你们啊……”丁贤的语气带着笑意。

  辛悦转过脸,丁贤一只手从烟盒里抽烟,另一只手打方向盘倒车,停在了辛悦家小区的路边。

  不打算破坏别人关系的关系——算是——地下情?包养?

  辛悦推着椅背支撑着柔软的自己说:“你——”

  丁贤说:“你不是想要攀龙附凤?戴惟安都可以考虑,我为什么不行?”

  辛悦怔望着她的火机在黑暗中一闪,火花四溅中,一道火苗凭空跳出。

  她该生气的,该生气的不是吗?这是侮辱,赤丨裸丨裸地侮辱贬低了她。可是辛悦讶然地发现——不讨厌。

  辛悦问:“你这样包过几个女孩子?”

  “你是唯一一个……需要花丨钱的。”丁贤笑。

  辛悦不知该喜悦还是愤怒,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

  丁贤夹指将烟从嘴上抽开,架臂在车窗,静望着辛悦,辛悦整个人,忽然爆炸了。

  呼吸不由自控地急促起来,垂在椅畔的手攥紧了下方的椅垫。

  丁贤倾身,贴近了辛悦,辛悦低下视线,受惊似地向后倒了一倒。对方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肩,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脸。带着香味的温度凑近前,辛悦闭了眼,天旋地转地等下文。只感停了一秒,嘴唇上仿佛扫过一根羽毛一般。旋即消失。

  辛悦睁开眼,丁贤的神情是胜券在握的猎手。

  辛悦觉得丁贤太稳,而自己已经慌了。难怪被她吃得自己死死的。

  “你会怎样,我不懂……我不会……”辛悦迷蒙着视线,问的轻而挑逗。

  丁贤的手握着辛悦的脸,指从她的唇向下滑,敏感的肌肤随着缓动的指尖激起一片酥麻,外套的纽扣一颗被扣开,又一颗被扣开。她的手像下楼梯的小精灵,眼却一直在辛悦脸上徘徊。

  辛悦只看着她的神情,就感到滑腻的燥热往下淌。

  丁贤的手偷偷溜进了她大衣敞开的缺口内,辛悦咬住嘴唇,全身的毛孔都缩了一下,触电似的感受顷刻涟漪放大,不禁往后退,座椅抵住了脊背,无路可退。

  丁贤满意笑着,侧过脸,启开唇,辛悦迫不及待地张开口。丁贤却含着笑将头向后撤了一撤,辛悦焦虑地贴上去。感到被极柔软的什么吮住了下唇,湿润的东西一瞬滑入口中——那是沈睿从未带给她的满足感。

  在这样迷醉的时刻,她却听见,丁贤在耳边悄声问:“我想知道,你现在这样,是为了钱,还是为了我?”

  所有的情热,几乎刹那散去。辛悦睁开眼,丁贤的齿在她耳边啃咬。她猛推开丁贤,“我喝多了。”推开车门,不回头上了楼。

  车内的丁贤定了片刻,扬唇笑了,又复点亮了熄灭的烟。靠在椅背,打开手机,对着一个灰色的爱心头像迅速打下一串字:“2月25,凡兰机场。早八点二十五分。我等你。”

  距离二十五号,还有六天。辛海宏被接回了家,轻瘫,还不能流畅说话。每日需做康复治疗,专人陪同废离不得。中国人过年避讳在医院,只要不是病入膏肓,哪怕是在家待一晚上,年夜也得在家。辛尚已经放假,临近过年,每天形同禁足。靠着和女朋友煲电话粥过日子。年幼叛逆不听人言。辛悦怕他耽误了课业,留学的事更渺茫。辛尚和她吵架,讥讽她有什么本事送他去留学。

  辛悦不敢让父母知道,躲在洗手间偷哭。沈睿打来电话,听她声音不对,问她怎么了。辛悦只说觉得累。沈睿猜出大概,安抚她别担心,他会想办法。辛悦知道,沈睿的“办法”无非就是多打几份工,朋友圈捣腾着卖点东西。

  无望。

  夜里,辛悦躺在床上细想,人生就是一个又一个的选择题造就的曲折长路。得到同时,必然在失去。勉力争上,抓紧了生活的缰绳,边缘地挣扎在别人羡慕仰望的境界里。身后不是浩瀚海洋,退一步获得轻松并非不可以。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辛悦不觉得丁贤爱她,爱不该是这样。可是丁贤是什么意思?信心怎么会成了一场拉锯游戏,丁贤占多,自己就弱势。这样不对等的关系中,即使有爱慕,也贬值的。

  毫无疑问,丁贤拉自己一把,胜于自己努力数载。若能调至加梅嘉,获得m卡。许多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辛悦跨不出那一步。

  时间转瞬来到二十四日,展眼就是年夜。今年论理是要随沈睿回家,因提前去购了年货。沈睿一月的工资为辛悦买了一只万多的包。又拉着辛悦在百货大楼大扫特扫。辛悦心里不过意,都说不喜欢。

  沈睿兴致高涨,看中一条裙子,坚持推辛悦去试。辛悦说:“正是百处用钱的时候,不认真存着,白白花这个,没必要弄这些花哨不实在的。”

  沈睿爱怜地捏捏辛悦的脸低声说:“你跟了我,不能给你添置什么好东西,这点东西值什么?”拉了辛悦的手在怀,“我发誓,将来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辛悦心下动容,歉愧之意若当头冷水。和丁贤的越轨就是个意外,该迷途知返,该拨乱反正。

  镜中的女人是个尤物,长发如墨,月眉杏眼,嘴唇……丰润性感,辛悦贴着镜,指腹摩挲着自己的唇。镜中身后伸出一只手,轻轻从她的唇向下滑……到颈项,一路向下……她被那双手臂控制了,闭目靠在试衣间的墙,感到那只手抬起自己的下颌——辛悦快要不能呼吸了,呼之欲出的渴望……在身体内叫嚣……

  “小姐,码数合适吗?”

  突如其来的话语吓地辛悦一颤,睁开眼,胡乱整理着自己,脸烧地发烫。“合适——我在试,等等……”

  裙子还是买了下来。

  辛悦抱着袋子失魂落魄地在街上游。

  “悦悦,饿不饿?”

  辛悦迷惘抬起眼,“啊?”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

  沈睿取下辛悦抱在怀里的纸袋,提在手里,一抬手指道:“那边那个好不好,环境不错的样子……”

  辛悦随之举目,脊背一烫,一颗心仿佛从案板滚进沸汤的饺子……

  窗边赫然坐着一个面熟的人——

  “丁贤?!丁贤!”

  丁贤正端着一杯茶,低头呷了一口,朝对坐的女人眯眼微笑。羊绒大衣的翻领下可以看见敞开的衬衫。桌侧整齐落着一双手套。

  辛悦看得肆无忌惮,被看人很快就察觉了。一扭头,视线不偏不倚落在辛悦脸上。

  人群熙熙攘攘,辛悦的和丁贤的时间仿佛静止了。丁贤脸上展现出一个小小的酒窝,悄然转过脸去。

  辛悦和沈睿坐在餐厅一角,丁贤仿若不知。

  沈睿笑着和辛悦说了一会儿话,就自顾自低下头玩起游戏。

  辛悦握着手机沉默发呆。手心猛然一震,惊了一跳。

  手机解了锁,里面一条信息,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迫不及待想知道——你不穿衣服什么样。”辛悦的心跳地按压不住,要飞出身体一般。

  是丁贤……一定是她!

  辛悦坐不住,慌张瞥过丁贤处,她的背影毫无异样。

  自己的身体却因为这句过分的话,来了反应。

  辛悦不会赴约。这是毋庸置疑的。

  和沈睿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是夜晚十点。

  辛悦心事重重,说话也三问不一答。沈睿觉得一天下来辛悦定然累了。然而不知为何,提议她回来,辛悦总是说不累。两人在外面耗了一整日。

  沈睿送辛悦来到f栋楼下,辛悦犹豫着不愿上楼,忽然说:“睿,你……抱抱我。”

  沈睿受宠若惊,和辛悦恋爱这些年,很少见她这样主动。他将可人儿小心翼翼揽在怀里,辛悦说:“你抱紧些。”

  沈睿将东西放在地上,将辛悦整个纳入怀中。辛悦仰着脸去送吻。沈睿低声提醒说:“这里是门口……”

  辛悦拉着沈睿钻进花园,暗灯里面,迫不及待地奉献着滚烫的自己。沈睿顷刻被点燃了,辛悦的主动让他前所未有的亢奋。隔着衣物爱抚着怀里春情四溢的女人。

  激烈的动作中,辛悦收获了满满的挫败……

  不兴奋,不迷醉,索然无味的肢体交流,甚至连吻也觉得腻……

  她这是——怎么了?

  沈睿的手往深处探索,辛悦突然一把握住,“停——回去吧……好冷……我觉得有点冷……下次……”

  ……

  沈睿拉着辛悦的手从花园钻出来,照面停着一辆玛瑙灰色的车,大灯亮着。异常点眼。里面坐着一个女人,正在低头看手机。

  辛悦滞住,片刻,一推沈睿:“你先回吧,我上司。”

  沈睿顿了顿,握握辛悦的手说:“好。你早点回去。回去给我电话。”

  随着沈睿的背影消失,车门悄然开了。辛悦提着一堆东西坐进副驾。

  丁贤的目光不无讽刺地从一堆东西上掠过,“哟,花了血本了。”

  辛悦立刻生出反感,道:“我不会跟你去的。那天,我喝醉了。把你当成我男朋友了。”

  丁贤眼睛里的笑消失了,脸上的却没变,垂下了视线,没听清似地轻声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把你当成我男朋友了——”这边话语未落,丁贤的手已经扯过对方的前襟,三下两下,连撕带扯剥开了辛悦的衣领,辛悦推手去挡,丁贤轻佻道:“你尽管反抗,你反抗,我就让你在通达混不下去!”

  辛悦怔住,半晌咬牙切齿道:“这算什么?你当你是谁!你恶不恶心!”

  丁贤听见话,手上一停,忽然笑了。

  “你他妈的真会装。装了纯情,装直。”说着也不管辛悦的意愿,按低了她的膝盖,手从毛衣裙一路往上探。

  辛悦抓住她的手,低声连叫:“你干嘛!你个变态!住手!快住手!”

  异样的感觉抵达要处,辛悦头脑里面仿佛穿过一道电流。对方笑道:“你刚陪你男人出来,是这样的么?我看他不是都快得手了?”

  辛悦叫:“你她妈有点常识好不好,这么冷,怎么可能有什么感觉!”

  “哦?”丁贤一歪头,果断转身开了车门下了车。

  辛悦眼看着丁贤转过自己一侧,猛拉开门,一股急劲的冷风强行灌入,辛悦打了一个哆嗦。丁贤躬身扯住她的腕,辛悦叫:“你干嘛!丁贤!你干嘛,你再这样,我喊了!你有病!”

  对方只是不管不顾,将她揪下了车,就着冷风横斜的马路边,举手握住了辛悦的脸,将嘴唇印上去。

  辛悦扭脸反抗,不敢声张,怕惊动人。两个在路边推推搡搡的不像话。丁贤感到像怀抱着一只烦躁的狐狸,轻声而蛊惑地道:“嘘——”

  辛悦就那么神奇地,被安抚下来,丁贤的吻渐渐加深,辛悦双手从抵在二人之间辗转到她肩上,昏昏怔怔靠在车身,风也不冷了。

  丁贤边吻边低声说:“你的小男友,要回来看见你这副样子,会怎样?”

  辛悦断定丁贤就是个恶魔,太懂得用罪恶的东西勾引内心脆弱的人。

  二人跌进车坐激烈拥吻着,丁贤的手在她周身游走。偏偏就是不入正题。撩地辛悦像在锅炉上闷烧的壶,丁贤说:“来陪我。明天早上。我在机场等你。”

  辛悦摇头,“我不去,我不是那种人。”

  丁贤停下手,笑说:“那你为什么这样?你说。”

  辛悦面色潮红,丁贤看不起她。“我……”

  “喜欢我?”

  辛悦瞪着丁贤不说话,暗夜里,丁贤的脸上带着揶揄的笑意,鱼形双目是犯桃花的眼。

  “喜欢我什么?欺负你吗?”

  辛悦想,也许所谓的喜欢,就是一场情丨欲的浪潮,人被这浪潮打失了平衡。根本不是什么“你好”“对我好”“哪里好”的狗屁总结,所以为什么,有些人都做到了,还是得不到爱情。辛悦转开脸。“我要回家了。”

  丁贤支着肘,趴在她耳边,慵懒问:“小东西,我还有……很多欺负你的方法,想不想试试?”

  辛悦眼望着裸露的大腿,扯衣衫去遮挡。“你看上我什么了?”

  “大概是……肉体?”丁贤的手插在发里,眼中带着情丨欲的朦胧。

  辛悦愣住。原来世界都是一样的。异性的世界,同性的世界,没有哪个更加纯真美好一些。

  丁贤勾指轻扫辛悦的脸,“占有你,也许能证明我自己?”

  辛悦拨整着面侧凌乱的刘海,低着视线说:“我要结婚了……我不适合你……”

  “你放弃了?”

  辛悦面露疑问。

  “你弟弟。”

  辛悦沉默。

  “也是……放手总比挣扎要舒服。”丁贤把包包袋袋拾起来,为辛悦挂在手上。“我不会再打搅你。”

  辛悦忽然觉得难过,“你从来就只是想……想……”

  丁贤说:“想上你。就这么简单。”

  辛悦问:“我就这么让你看不起?”

  丁贤鼻子笑了一声,“啧啧啧,小姑娘,小心点儿,我不是什么好人……”为辛悦开了车门,“回吧,夜了。”

  丁贤把车向外驶,辛悦还站在侧后镜里。

  让这个小女孩爱上自己太容易。涉世未深,敏感又多情,对未来抱有幻想。打动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像交代戴惟安给她“69”号一样简单,可自己不愿。乐于看她窘困时楚楚可怜的情态。让自己灰色的生活仿佛——见到一抹彩色的虹。

  连通了的电话响起一把性感的女声,“贤,你找我?”

  “来我这里,我……”看了一眼时间,“11点半到家。”

  ……

  丁贤眯眼躺在床上,手搭在下方匍匐的女人的秀发,那女人觉得她今晚尤其不同些。抬起头,“贤,你有喜欢的人了?”

  丁贤笑勾起那人的头,仰躺着身子望着身上方精致的女人,“你吃醋么……”

  “是不是那个姓辛的小助理?”丁贤看见她,有些变了。她知道得不到的固然是好,丁贤多数就是一时新趣,她不得不警惕。周折了这么些年,丁贤身边的来来往往的男人女人,只有自己,胜利是属于最沉得住气的人。

  丁贤不回答,翻身将问话人压在身下,赵成城“嘶”地一声闭了闭眼,“轻点……”

  丁贤调暗了灯,翻转了那个凹凸有致的身躯,说:“如果你觉得不能接受,我不会强留你……

  赵成城身子颤了一下,拧紧了眉头,“你知道的,除了我,没有人合适你。”她忍住了生理上夺眶而出的泪,抓紧了身下的被单,噙住枕巾,昂起头。

  丁贤的脸有些冷漠,“……我不喜欢你什么都忍着。我明天回加梅嘉。”没有辛悦那只小狐狸精,她觉得没意思。她安排了很多事,憧憬了各样的场景,或许她完事就厌了,但是没得手前,那类似爱的热度,温暖了她。

  辛悦的生活宛如一列行进的直达火车,没有中途停滞的可能。窗外的风景太奇诡,让她失了神。一整个年过的浑噩似梦。

  辞职信准备好了,预备开年就交上去。新工作投了简历,有把握能拿下,虽然不及通达,到底工作性质简单了许多,有过在通达工作的经验,游刃有余。辛尚和女友打得火热,辛悦看情形,八成已是逾矩。如此以来,求仁得仁,定下心来和女友考同一所国内大学未为不可。

  年初抽空面试过,基本定下入职时间。由于离家不远,辛悦买了一部电动车。每天上下班骑行,灵活穿梭于闭塞的车龙中,日子仿佛豁然开朗,阳光透过厚重的云霾穿进生活。

  丁贤不再凡兰出现,辛悦的辞职信石沉大海。问了两次高玟,高玟都说:“上面对你印象不错,在商量着,你不要急,给自己缓冲的时间。虽然不是很明白你为什么要坚持离职,上年的工作进步也很明显,我是很看好你的。但是,既然你决定了,在我个人而言,还是支持你的决定。”

  又过了一个月,依旧毫无音讯。高玟协同另一位助理去了夏港,此时际传来戴惟安被任调加梅嘉的消息,仍旧是两年来辛悦负责案子的后续,清楚凡、加二市案子的,此刻除了辛悦别无他人。

  辛悦为此心中忐忑,一则不愿和戴惟安单独相处,另一则最大的顾虑仍是丁贤。

  辛悦暗劝自己不必要惶然,工作已是定然要辞,此后和她都可能再无瓜葛。这么一来,戴惟安的忧虑也随之打消。

  直至踏入通达,再一次看见丁贤。

  丁贤落落大方来迎,和来人礼貌握手。辛悦感到自己微凉的手在她手心和一只冰冷的蜡并无差异。一丝悸动,也没有了。辛悦感到失落。

  丁贤完全是另一个人。她干练果决的气质,柔和平稳声调语气,优雅而端庄的举止,甚至礼貌而不失态度的微笑,都让辛悦难以抑制地若有所失。和初见时狡黠的冷漠与咄咄逼人,以及在凡兰不着调的慵懒天差地别。辛悦曾以为高玟就是完美女强人的代名词,顶尖的精英大约也不过如此,和隐去了女强人强势杀气的丁贤相比,顿时沦为下品。

  公司耗完一整日,晚上又有饭局。丁贤在席面上八面玲珑,专注主题之余不忘兼顾一边沉默的辛悦,合宜的夸赞,微妙的抬举,然而也只是简短几句对话就不再有多余的交集。

  辛悦心思万千,不胜疲惫。

  宴席结束,公司下属载丁贤回家。酒后的丁贤分外沉静,淡淡的道别让辛悦思疑旧日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臆想。

  夜晚回到酒店,细致核对了一遍工作细节,确保次日的会议准备充分,就握着手机发呆。丁贤给她的那条信息她还没有删除,工作号上的那条相约也依然在。可一切都是不可追溯的过往。

  窗外淅淅沥沥开始下起雨,加梅嘉棕灰偏紫的建筑里填充着点点泪似的灯光,雨裹着光,被疾风摧打溅碎在玻璃上。

  门外在响铃,辛悦扔下手机,前去应门。门镜里觑见戴惟安握着一支酒一份文件夹站在门首。辛悦有些不知所措,不开门未免小家子气。将门开了一道缝,露出半个头“戴总,这么晚了,还没睡呢?”

  门外人一看表,“才9点半,就准备睡了吗?”一举手上的文件夹,“这里有些需要捋一捋……”

  辛悦说:“不着急的话,明天吧……”

  “丁贤明早要的。”

  辛悦哦一声,缓缓开了门。戴惟安果然只是就工作事项详询,手上的酒只是自斟自饮。大约说完,已是夜晚十点五十。戴惟安为表感谢抽了一只水杯斟酒和辛悦举杯,辛悦不好推脱,就着抿了半口。

  戴惟安握着杯靠在桌前和辛悦攀谈,问及离职事宜,辛悦都是含糊其辞应付过去。戴惟安又提及原本来加梅嘉,是预备带一位助理,可惜辛悦要辞职了,否则,非她莫属。

  辛悦但笑不语。戴惟安说:“这事授意的早了,年会前就决定的事……连中奖的事,也是内定的。”

  辛悦暗吃了一惊,思量泰芭游若是戴惟安安排,怎么会由他口中坦白,问:“内定的?”

  “是的。说起来,还是丁贤安排的……后来你不愿意去,我当时还有些费解……原来,你早有离职的意思了。”

  “丁……总,安排的?”

  戴惟安笑,“丁贤好像很看好你……高玟都没有她这么看好你。”从辛悦手中接过杯,斟上酒,道:“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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