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_烟火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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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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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野唯笑道:“我……在为卡洛尔拿手机……她手机不离身的。”

  辛悦问:“你怎么知道她没拿?”

  天野唯道:“刚才响了啊,所以我才在这里找。”

  辛悦迟迟点头,天野唯上前挽住了辛悦笑道:“走,一起去。卡洛尔看见你,总是会很开心。”

  丁贤接过手机时,上面确然有一通未接来电。

  天野唯说:“我听见没一会儿,就停了。”

  丁贤笑说没关系,不重要。

  辛悦疑疑惑惑着,天野唯在丁贤身边很久了。甚至在没有自己之前……可是丁贤身边的树敌也许更久……

  回程车上,辛悦向天野唯攀谈,获悉她和自己同年,是家里的幺女,上面还有两个哥哥。父母早期离异,她多随父和继母住。毕业于绥蓝卢胜纳学院。

  ……

  法国的行程基本已经结束,仍旧转了酒店。辛悦心知肚明问原因,丁贤偏不肯直说。天野唯和众人的回程安排在次日。

  结束完采访,丁贤和辛悦回到酒店。第九区的酒店普遍不大,维多利亚式的装潢,酒红的地毯,深色系的房间显得复古而神秘。壁上悬有鲁本斯风的丰腴女画。天野唯预约了私人泳池,辛悦并不想去,和丁贤腻在浴缸喝酒。

  辛悦拿中午的事提醒丁贤,“我觉得奇怪,她在翻你的包……”

  丁贤举杯抿一口,垂目放在一边,面色有些疲惫。“yuee的家底我知道,她要怎么样,机会很多。你想多了。”

  辛悦侧偎在丁贤身边,“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还是……”

  丁贤眯眼努嘴握住辛悦的脸,“你是不是吃她醋?”

  辛悦鼓起腮,“谁——我吃她醋?好笑!我为什么要吃她醋?!”腾从水里立起身子,丁贤撇开头笑:“还说不是呢,恼羞成怒了……”

  辛悦说:“我啊——我!长得比她好看,身材比她好!嗯——懂得也不比她少!就是——就是工作经验,可能,‘暂时’不如她,这只是时间问题!”

  丁贤靠在浴缸勾指掩住笑,眉眼弯弯悄声道:“过来。”

  辛悦挑衅望着丁贤,扬着下巴出了浴缸,拽过浴衣,披在身上,模仿维秘模特,傲娇又风骚走了几步剪刀猫步,打回原形变成小丫头,尖着脚碎步跳上床。

  猜准丁贤会跟来,故意露出半个香肩喜滋滋趴在床上看手机,新闻推送是“出柜?!banshee莉莉斯和已订婚天才设计tung密会巴黎!”辛悦坐起瞠目叫道:“不是吧!童言喜欢女人?!和莉莉斯?莉莉斯就是那个——名模莉莉斯吗?哈——”

  那一声“哈”听着既像疑问,又像可惜,丁贤擦干了身子,接话道:“怎么了,可惜啊?你当时怎么不问人家要手机呢?说不定你也有机会。”

  辛悦一心沉浸在爆炸的新闻里,答话道:“人家怎么会看上我啊……我好矛盾啊,既希望她是,又希望她不是……”

  丁贤收起笑,两步上前,抽开了手机,扔在地毯上。“你腿还疼不疼?”

  ……

  吃过晚餐,丁贤从花店包了一盒香槟玫瑰,带辛悦往第十六区一栋名为“éternité”的私人音乐厅听钢琴独奏。演奏厅不大,疏疏落落坐着七八个人,每人脸上都带着凝重的神色。辛悦猜想,大约都是懂行的听众。

  随丁贤在前排坐定,第一首是柴科夫斯基的《theseasons》(四季)之《六月船歌》。

  六月里面,曲目名称极为应景,在半带忧郁的悠扬曲调中,辛悦想起中国有句话叫“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在永恒的六月里,和心爱的人,也共乘渡,也共枕眠。

  弹钢琴的是一位法国少女,叫做洛达,长的娴静美丽,很有法国少女的特色。

  一旁的纸牌上手写着曲目表:第二首是拉威尔的《g大调钢琴协奏曲》,第三首是《升c小调第十四钢琴奏鸣曲》。

  三曲奏完,群人响起掌声,辛悦不很懂,连忙随之附和。

  人群渐退,丁贤上前将花放在她三脚琴的谱架上,道:“今天的《月光》比上次有进步。”

  洛达垂头一笑,视线错开了丁贤问:“卡洛尔,是带rose来了吗?”

  辛悦听见玫瓌,将挽在丁贤臂上的手放下来。丁贤垂手又拉住了笑道:“不,她不是。她是我女朋友,叫辛悦。”

  洛达脸上绽开一个惊奇的微笑,“卡洛尔!恭喜你!”

  辛悦从她偏移的视线发现,洛达似乎是个盲人。眼神询问丁贤,丁贤道:“洛达是和玫瓌在一间孤儿院长大。十四岁时发烧,眼睛视力不大好了。”

  辛悦举目,再次去瞧那双眼,明亮而清澈——不该是两扇失去光明的窗。心下感慨,一时无言。

  洛达道:“我再奏一个月,希伯先生说钱就够了,我可以进行第三次手术。”

  丁贤说:“一定会成功的。我抽时间来看你。”

  洛达笑笑,似有话想问,终于道:“玫瓌……”

  “她一定会来的……我在给她找学校。”可能也在这里。到时候,你就可以常常找她了。”

  洛达摇摇头,“她不喜欢我烦她……”

  “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知道的。”

  手机从包里响起来,辛悦摸出手机来到演厅外,却是辛尚的来电。辛悦转机滞留而后遇到丁贤的事,只大约和辛尚提了一提。这个时刻,是凡兰的清晨八点二十八分。

  “尚,怎么了?”

  “姐,出大事了!你赶快回来!”

  “什么事?你别吓我,是爸怎么了?!”辛悦握着手机,汗毛也立起来。

  “不是……”

  辛悦正松下一口气,又悬起一颗心道:“该不会,家人知道我的事了吧!?”

  “也差不多了!”

  辛尚闪烁其词,声音听上去像躲在一旁,鬼祟又焦急,辛悦脑袋发麻,道:“你就说明白啊!到底怎么了!?”

  身后“呯铃哐啷”一阵乱响,辛尚道:“哎!爸的事儿!妈又是要死又是要离婚!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总之你尽快订票回来!”

  ……

  丁贤在演厅和洛达聊天,辛悦坐在阶梯手机订票。最快也得明早八点。辛悦急地上火,她父亲曾经脑淤血,受不得一点刺激。

  背上被人拍了一下,辛悦心知是丁贤,偏偏头敷衍回应过,不愿让她看见自己颓丧的神情。

  “怎么了?”丁贤会意精准快。

  辛悦有气无力,“家里出了些事儿,我定了票,明早赶回去。”

  “什么事?”丁贤坐在辛悦身旁,握过了她的手,辛悦的手冰凉。

  “不知道……”辛悦根据辛尚的话猜测了一番,思量莫不是家人知道了她的事,父母因此起了冲突?她说:“像是——家里有些矛盾,不知道跟我有没有关系……我回去就知道了。”

  丁贤默默听完,举起手机拨号,片刻,道:“yuee,查一下今晚飞凡兰的机票,要是没有,给曹大使秘书打个电话……对,要两张……”

  辛悦说:“你不用——”

  丁贤举起手,打断了辛悦的话,站起身,往远处走了几步,“嗯。这个事儿先放着,托佩里问起再说。先把票订了。对,有吗?嗯,十一点可以……”

  待回来,伸出手向辛悦笑着说道:“十一点的飞机,我和你一起去。”

  辛悦缓缓扶住了丁贤的手,圆月下面,将下颌贴放在丁贤肩上,“你还记得,你欠我三个愿望吗?还奏效吗?”

  片刻安静过后,丁贤说;“奏效。”

  “第一个愿望——”话说的是怕对方反悔似得急忙。

  丁贤撤开脸,“这就许愿了?”

  辛悦抱紧了道:“第一个愿望!只允许我说分手。”辛悦清楚意识到,某些习惯会和自己血肉交融,既然戒不掉,那就嗑到死。

  丁贤愣怔着,拍拍她的背,“你……”

  “答应!实现我的愿望!”

  “……好。”

  ……

  下午四点五十,丁贤开车将辛悦送到楼下,对辛悦说:“你上去,需要给我电话。我在车里等你。”假如她们两人的事被辛悦家人发现,丁贤并不打算逃避。从前她觉得责任是义不容辞的公益慷慨解囊,现在不一样了。像服兵役,钱代替不了。她批准了辛悦进入了她的禁地。她想过,若是对方家庭追究,自己能够做的事。除了让她忌惮的婚姻她不能许诺以外,物质方面,她可以满足一个正规婚姻所应满足的一切。想到这里,她觉得有些荒诞可笑,她居然甘心在可笑的世俗观念面前低头,并且竟不是利用自己女性的身份获取什么。

  这种自愿被道德约束的不利局面,让丁贤省悟,这次是来真的了——辛悦这只小狐狸。

  辛悦也怕是和丁贤相关,她不能吐出丁贤。怕家人承受不住,也不想让丁贤被苛责。不管什么,她预备自己一个抗。辛悦露出一个乖顺的微笑,“好,有事我给你电话。”

  两人各存心思,辛悦上了楼。正从包里掏钥匙,门却开了。开门的是沈睿。

  辛悦的手忘在包里,愣怔瞧着沈睿。沈睿侧身让开道路,“先进来。”

  辛悦梗着脖子走进屋,辛尚举头,惶惶然看了一眼辛悦,从茶几的上的盒子抽纸给低头啜泣的辛母。

  辛悦脊背发冷。大致一扫,分堆坐着三组人。辛尚陪母亲坐在北面,沙发东侧坐着一个中年女人,身旁站着一个女孩儿,大约和辛尚一般年龄。西侧坐着辛父,双手扶着膝,右手包着纱布,低头看不清表情。

  家中凌乱,显然是经过一番争拗造成的。

  辛悦鼓了鼓劲,开口道:“爸、妈、弟弟……”回过头对沈睿道:“沈睿……怎么了?”

  辛父沉沉问:“悦,你和沈睿,怎么弄的?”

  这问题并非来的猝不及防,只是千头万绪,辛悦一时之间还理不出所以然。还不及回话,辛母带着哭腔骂道:“你还有脸问女儿!你对得起我们嘛!”指着另一个女人道:“她!她是谁!你说!你有脸你就说出来!”

  辛海宏沉默,辛母俯身冲上前,扒拉着辛海宏奋力捶砸道:“你对的起我们嘛!你说!你半死入院了,是谁天天陪在你身边?你说!你忘恩负义!你猪狗不如你!女儿为了你!受了多少苦!你知道吗!你对得起我们嘛!没有我,哪里有你今日——”辛尚拼命拉住了失控的辛母,辛悦往前挡住了母亲的搓打撕扯,暴怒中的母亲不知轻重的一拳拳,过半落在辛悦身上,辛悦失了知觉,扭头看着那一对妇小发呆。

  那女人沉着脸静静坐着,一张不复年轻的容颜依旧能看出年少时精致的痕迹,身边的女孩儿和她长得很像,和辛尚长得也很像……

  沈睿帮忙拉开了辛母,辛悦也不转身,背对着辛海宏轻声问:“爸,这是……怎么回事儿?”

  沈睿说:“本来——这个事儿……我是一直管着的……但是,我要结婚了……总不能一直照看着,也没有立场——所以——瞒不下去了……悦,对不起。”

  沈睿有了新对象。

  辛海宏接话,斥道:“辛悦,你说,为什么!”

  辛悦不知沈睿说了多少,心中有些埋怨,又明白无可厚非,道:“分手……是我个人的原因,与别人不相干。”

  辛海宏抬足顿地说:“那人,是谁!”话说的很简洁,与从前健康时不能比,辛悦不敢违拗她父亲,说:“……没有谁。”

  辛海宏说:“沈睿说!”

  沈睿抱手靠在走廊的墙壁静静不语。

  “沈睿!”辛海宏使力吼了一声。

  辛尚道:“爸,你先别管我姐的事了!我姐也成年了!自己能对自己能负责了!你就说,现在怎么打算,预备怎么安置我妈!那个女人和我妈,你选一个!”

  一旁的沉默的女人终于开口道:“不忍也忍了这么些年了。我也受够了。海宏,你说,你要是继续架空我娘儿俩,是万万不成的!现在就两条路,第一条,给我名分;第二条,给我这么多年的补偿。若不然……我也豁出去了,咱们法庭见。”

  辛尚十八岁的这一年,辛悦的多了一个十七岁的妹妹——魏嘉宝。

  魏嘉宝随她母亲姓了十七年,单亲家庭,问题少女,学习成绩很差,高中上的很勉强,她母亲每天对辛海宏哭闹,终于凭三万块的赞助入了一间贵族学校。

  魏家宝的母亲叫魏萍,出身贫寒,生的一表人才,凭借一副好嗓子考入部队文工团,是团里的一朵小花。追求的高干子弟不乏有人,少不更事,却独独爱上了有妇之夫的辛海宏。朝夕相处,一来二去,生米煮成熟饭,索性退伍回家。

  辛海宏退役后,托辛母家人的关系军转干入了文广局,不高不低熬了许些年。爱情褪去,青春已逝,回头太难。魏萍也就不明不白跟了这些年。连女儿魏嘉宝的名字,也是写在她哥哥魏建军的户口本上。

  眼看辛海宏事业顶头,身体也每况愈下。往日都是每月往家里送钱送物,辛海宏病后,已是许久不曾有过照拂。魏萍如今只怕他双脚一蹬,遗下一对孤儿寡妇没着落。虽说为着辛海宏的关系,魏萍开了一间小小的烟酒铺,也些可帮补。但女儿还小,未来还长,重担骤然落在魏萍一人身上,她着实慌了。

  辛母嫁给辛海宏时,比他长出不多不少三岁,辛家长辈们认为:“女大三抱金砖”极力促成二人。那段时间,辛海宏完美女婿的形象演得入木三分,周全着辛母家里大小远近,一事不落。一段美满良缘,终于还是出了娄子。

  辛海宏常年在两点奔忙,沈睿最先知道。为了追求辛悦,获得辛海宏政策上的扶持,将此事一力瞒了下来,不仅不戳穿,还时常殷勤协调周旋。

  沈睿认为,面对辛悦,他已经仁至义尽了。辛悦也认为,至少他没有告诉家人自己在和一个女人纠缠不清。

  初次谈判的结果是同意补偿魏萍。时过境迁,魏萍并不是果真图辛海宏给的名分,辛海宏毕竟是有一定社会形象的人,经不起这么一闹,鸡飞蛋打的事绝非良图。辛母极丨力反对,具体方式推后斟酌。

  辛悦想起致电丁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三十五分。

  丁贤接起电话,柔声问:“怎么样?是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辛悦疲惫,尽量在声线中保持着笑意,道:“没什么,一点家里的小事。你吃饭没有?”

  “没有,我刚睡了一会儿。你呢?”

  辛悦心下烦躁,一手拢起垂落的散发,握着手机走出阳台,路灯下面,丁贤的车依旧还在。辛悦眨眨眼,踮起脚,仔细看真了问:“你在哪儿?”

  丁贤顿了顿,轻声道:“在你家楼下。”

  辛悦一时无词,丁贤一直在楼下——

  来不及挂电话,或是再多余致辞,辛悦打开车门的时候,丁贤握着手机,尚没有挂……

  月光中,丁贤的目光温柔,辛悦触深反拙,咬唇握着车门没了表达。二十七年,二十七年等这样一段情,这样一个人——值。

  若有一万步,她向丁贤迈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步,只为了她这一步,足足值了。

  ……

  辛悦穿着拖鞋,和丁贤坐在路边小食店吃着鱼皮粉。进店客人的视线,莫不从门口停放的红宝石黑豪车上扫过。丁贤望着辛悦低头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地戳着碗里的粉,心知她没有胃口。只是为了自己,勉强说饿。小事不小,辛悦不说,丁贤明白时机不到,并不逼问。

  好半天,辛悦才意识到丁贤的目光,笑着抬起头问:“怎么了?是不是不合胃口?”

  丁贤夹起一筷粉,低头轻吹,“好吃。”

  辛悦看着丁贤善解人意的举动,说:“对不起……让你陪我在这种地方……你肯定不习惯的……”

  丁贤大口吃了几筷,细嚼慢咽毕,握着纸巾拭着唇角,道:“你知道,什么叫做‘富人’的选择?”

  辛悦水葡萄似的大眼咕噜一转,“有品位,上档次的?”

  丁贤笑着勾起手指,往辛悦的俏鼻上轻轻一刮,“要长见识,不要限制目光。”

  辛悦重复了一遍,丁贤进一步解释道:“无细流,不江海。条件越多,眼界越窄,越容易被满足。这是贫富阶层的思维差异。”

  丁贤的意思是,不拒绝体验生活,才能把握生活。

  辛悦笑,“看你说的,打死了一竿子有钱人,我看那个什么富豪太太,有钱老板,不都是非什么品牌不用,非什么条件不择?”

  丁贤挑眉一笑,低头起筷捞碗里的粉,“谁说这些人是‘富人’了?”

  辛悦捧着脑袋,低头想了一想,“你说的,也对,也不对。品牌,条件,是前人经过实践验证得出的,遵循它们排除劣币,节约时间提升效率。怎么能说是‘限制目光’呢?”

  丁贤道:“这就是‘庸人’和‘智者’之分了。格局问题。”

  辛悦笑了,很灿烂。辛悦简直痴迷丁贤有些霸道的自信,十指交握挡着笑,“总而言之,别人都是低你一等的。”

  “我只是觉得,我不比谁差。”丁贤放下碗筷,擦过嘴。将印上油渍的纸巾朝内仔细折好,放在一边。辛悦想起年前在餐厅撞见丁贤,她的手套,也是这么整齐地叠放在一边。这种细微末节的个人修养体现,没有良好的家庭背景,是决然无法贯彻始终的。

  辛悦垂着眼睑,咀嚼了片刻丁贤的话,效仿着抽纸巾沾拭了唇,小心翼翼放好,一挺身坐直了身子,“我爸爸……给我添了一个十七岁的妹妹……我想,我得花时间协调一下我的生活。说好了……放假就去见面的约定……可能……要推迟了……”

  丁贤凝神把辛悦细细瞧着,是的,小姑娘不会愿意接受任何来自自己的帮助,她称之为恩惠。这个女孩儿,面对自己时,自尊心强过了头——是自己一开始造成的错。不该,不该以金钱去试探她,辛悦深深觉得自己瞧不起她。

  丁贤仍旧把声音放轻了,仿佛放轻些就不会触碰到对方的敏感。“辛悦,你真的,不要我帮忙吗?其实很多时候,自身实力是需要借助契机发挥的……”

  辛悦笑着,说:“我可以的,我没问题!你等我,好不好?”

  丁贤默了片刻,拾起桌上辛悦的手,说:“好。”

  ……

  丁贤有些不舍就这么放她的小狐狸回去。顾念辛悦的这会儿需要个人空间,放慢了车速送辛悦回家。

  辛悦一路低头看手机,看工作、看兼职,千头万绪,一时理不清先就哪一样开始。家人、事业、爱情……对别人起码是可以取舍的选择题,对自己却是必答题。一时心烦,点开了手机看新闻,首页推送是关于香水设计师童言的一条娱乐消息,题目是“案中有案?nazo、莉莉斯谁才是第三者?!”附带一张对话配图,内容是:“nazo:‘你将我置于身后,是爱还是懦弱?’tung:‘我愿意给你全世界,并永不畏惧。’”

  “nazo……不是香水吗?”辛悦自语着翻到了对应账号,是一位叫做“迷轻”的华人模特。长相清纯至极,一双婴孩般清澈的双眸有如天使。辛悦心想,好面善的女孩子……我在哪里见过她?

  丁贤道:“又怎么了?你的心操不完呐。”

  辛悦不好意思笑笑,“新闻上说,童言的女朋友不是莉莉斯,换成一位叫做‘迷轻’的华人模特了。好像……童言挺爱她的,说——愿意给她全世界呢……”

  车里静了一秒,丁贤说:“我也是。”

  辛悦张口傻住,狂喜在心中涌动,甜言蜜语的效用不在于实现,在于憧憬。辛悦把脸对着车窗,“一点原创性也没有……”

  “我可以给你全世界,你要吗?”

  辛悦忌惮这种话题,不去考量后面隐藏含义的真诚有几分。辛悦不是不懂,换成除丁贤以外的任何人,这种交换都可以是成熟的、等价的,她可以借助情人的力量迈入管理阶层,全家人鸡犬升天。

  可然后呢?自己想要的,自己想要什么,她自己也不敢问自己。那根刺贯穿着二人的心,从自己这里丨拔丨出丨来,不免就刺着了丁贤。如果一个社会人积极努力而不功利,往往不是因为他淡薄,恰恰是他野心巨大到形诸于无形。为了流芳百世,为了名垂青史……

  “就别考验我了。”辛悦确定话是笑着说的,却让丁贤闻言一怔。辛悦将手机从娱乐版块切换到经济版块,头条新闻是:“埃尔赫弃通达与科客特达成年度史诗性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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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线对上毒.药里童言和迷轻在郁金香别墅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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